“今日之宴會,齊聚於此的各府各家的公子、小姐,均是我大縉最優秀的青年才俊、閨中典範。以才會友、以藝識人,這是曆年春花宴的重頭戲。本宮希望今日也能成就如往年般的佳話。”
皇後再度發話,眾人堆著笑附和著。
“剛剛聽太子言,穆氏能吹一首好笛曲,不知本宮可有幸聆聽一曲?”皇後說出的話客氣得很,柔柔的聲音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既是如此,穆氏你就吹一曲,讓大夥兒聽聽,究竟是何等美音,讓太子沉醉如斯。”建興帝也開了口。
這對帝後像是講相聲般,互捧互逗。
宮人非常機靈地已經托著一支玉笛站在了穆連紫身旁。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呀……
穆連紫暗忖。
她瞄了一眼無動於衷的盤獲,眼裏帶著不滿。
穆連紫起身,微屈身子,說道:“陛下、皇後娘娘,請恕罪。妾身確實不會吹笛子,自然也無法吹奏。”
她說得情真意切,語氣中帶著下位者遇見上位者的惶恐。
在場的人聽到她直接拒絕,無不驚訝的看著她。
皇後一聽,臉色不由得一變。
麵對今日太子與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擾她計劃,心中的不快已經瀕臨爆發邊緣了。
她正欲抬起手,正準備狠狠地拍一下桌子嗬斥對方,卻沒想到對方立馬開口,讓她又收回了手。
“自妾身入太子府後,每日悉心照料太子殿下,想來是太子神元還未完全康複,偶爾也會將妾身誤認為顧芷兮姑娘……妾身感動於殿下的情深,也甘願做影子。然,或許妾身有幸與顧芷兮姑娘有幾分相像,但是才藝這一塊……妾身的出身大家也都知道,妾身如何能在才藝這一塊與顧芷兮姑娘一般呢?”
說著,穆連紫說話的聲音帶上了些許哽咽。
“顧芷兮”這個名字不僅僅是太子的禁詞,同樣對於顧家來說,也是多年未曾提起。
大家或許都有了同樣的想法,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忠國公一家所在的方向。
然而,想要看戲的人都失望了,顧家這邊,隻有顧夫人神色有些悲慟,其餘的人均是麵無表情。
聽到穆連紫再度提到“顧芷兮”,並且她還用顧芷兮與她自己相比較,將自己抗旨不吹笛之事說得冠冕堂皇。
如果她還繼續要求穆氏吹笛子,反倒顯得自己過於強人所難了。
但讓她就此坐下,那她皇後的臉麵與威嚴何存?
皇後一時間覺得自己胸口憋著一股氣,想吼出來,但又覺得此刻不合時宜。
好在,穆連紫也不是全然不識大體。
“陛下,娘娘,妾身沒有別的才藝,不過因為曾經有幸在庵裏和師太學過幾年書法。請陛下和娘娘準許妾身,以書寫打字替代吹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