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紫誠懇地說。
梯子來了,皇後也隻能順著下。
“皇上以為如何?”
皇後突然問滿臉事不關己的建興帝。
建興帝沒有說什麼,隻是點點頭。
“那就準了。伺候筆墨!”皇後應允了。
穆連紫站起身,眼眸裏似乎還蘊著淚水,活像剛剛頗為委屈一樣。
在場的人見狀,都覺得自己剛剛一同欺負了她一般,心中有些心虛。
穆連紫欲離開座位,邁出的腳步頓了頓,她睨了盤獲一眼,將自己的裙擺不動聲色地從他手中猛地抽離。
臨走前,她還瞪了盤獲一眼。
“紫兒,勉哉。”盤獲輕聲道。
穆連紫充耳不聞,未有回應。
她走到了台上,站在剛剛宮人們搬上來的桌子前。
她拿起毛筆,蘸了蘸墨——她持著筆的手懸在半空中,久久不落筆,反而是閉著雙目,仿佛在冥想。
“她是真的會寫字還是裝的啊?”
“這麼久不下筆,肯定是裝的。現在恐怕是在想待會兒如何為自己開罪吧。”
“就她這個樣子,什麼都不會,太子究竟看上她哪一點?就因為和顧家小姐像?”
“顧家小姐好歹是忠國公府千金,以前年紀雖小,但應該不至於什麼都不會,論才藝,她們之間必然不像,難道是長得像?”
“我覺得長相肯定不像。你看她,長相普普通通,至多算得上是清秀。你再看看忠國公府夫人,據說當年還是雲都第一美人。而府中的公子樣貌也都不差。她與顧府裏的人,沒有半分相像……”
因為穆連紫遲遲沒有落筆,各府的小姐們開始竊竊私語。
她們說得很小聲,但穆連紫都聽了進去。
與其說她在閉目冥想,不如說她不自覺地去“偷聽”去了,“閉目冥想”的時間也就長了一些些。
收起思緒,穆連紫倏地睜開眼睛,大筆一揮,氣勢十足地在宣紙上潑墨斜行。
她書寫的手勁十足,落筆的姿勢有一種英姿勃發之感——仿佛她不是在寫大字,而是在陣前點將。
穆連紫神情肅穆,一臉冷峻——直到她書寫完的那一刻,也沒有完全收斂。
讓人瞬間覺得,眼前的這個穆連紫與之前委屈含淚的柔聲女子,並非一人。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麵容恢複到了嬌柔之態。
宮人將她的書法作品小心翼翼地拿起,走近座上的建興帝和皇後,呈給二人看。
“妾身獻醜了。”穆連紫怯懦道。
看著宮人拿近的大字,建興帝與皇後都不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