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娘,我與你此前從不相識,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麵,你為何三番兩次地找我茬?僅是因為我與太子殿下曾經……”鄭雁嵐不滿地說,話也沒有全部說完,讓人留有胡思亂想的空間。
她的聲音不大,但剛好是穆連紫能聽到的程度。
穆姑娘?
聽到她的稱呼,本來不打算理會她的穆連紫忍不住側目。
這個鄭雁嵐確定是飽讀詩書的大才女?怎麼覺得早稱呼上堅持稱呼她“穆姑娘”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認為太子沒有納妾這一回事?而且,還故意將她與太子的關係說得引人遐思——如果是別人,或許會順了她的意。
可穆連紫不會。
穆連紫搖搖頭,無奈又無辜地說:“鄭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上午也是你主動上來和我們說話的吧?也是你拉住我的吧?現在站在這裏,也不是我讓你來的啊。”
說完,穆連紫也不再理會她。
宮女上來了,按照皇後的指令,上來直奔穆連紫,要給她搜身。
宮女一靠近,穆連紫自然反應地向後退一步。
“穆氏,你是在心虛嗎?”皇後道,隱隱有些開心之色。
穆連紫搖搖頭,道:“回皇後娘娘,妾身被她突然的靠近嚇到了。妾身身正不影子歪,盡管搜。”
穆連紫抬頭挺胸,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雖然做出來毫無畏懼的樣子,但實際上穆連紫心底有些不安的——一個是腰間的小布袋,裏麵的東西如果在這個時候被搜出來,公布於眾怕是有些丟人……另一個嘛,就是顧藏給的玉佩,她當時隨手就往懷裏揣了……
穆連紫張開雙臂,任由宮女搜身。
她的視線跟著宮女的動作移動,然後瞄到自己的腰間竟然空無一物——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隨之便明白了——怪不得剛剛她離開座位前,盤獲扯了扯她衣角。
這個盤獲,他這手法如此嫻熟又快,又令人無法察覺,他做太子當真是可惜了,真該是去做臥底之類的……
就在穆連紫思緒紛飛的時候,宮女已經搜完她的身。
“回娘娘,紫夫人身上沒有搜到花箋,甚至什麼東西都沒有。”宮女道。
穆連紫聽到宮女這樣說,心底的詫異不比皇後——玉佩也被盤獲摸走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既是如此,穆氏就暫且洗脫了嫌疑……”皇後話才說一半,就被打斷了。
“皇後娘娘,人,你也問過話了,身,你也搜了,什麼都沒發現,說暫且脫了嫌疑……未免有失偏頗。父皇,您說是吧?”盤獲說。緊接著,他將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建興帝也拉下了水。
“嗯?唔……確實,皇後,這確實有失公允,要不……”建興帝說著,眼睛瞟了眼盤獲——後者不僅連個眼神都沒有,甚至都沒有給個正臉。
想了想,皇上說道:“既然花箋是在宮中遺失的……如果真有人想和鄭家千金開玩笑,私自將花箋藏了起來……為了公允起見,要那就全部人接受檢查。如果全部搜過身後,都沒有找著花箋,那便是賤奴失職。”
皇上都這樣說了,他們還能怎麼樣?
眾人心底多少有些發牢騷,但是都沒有表現出來。
可有一個人可毫無顧忌將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
“上次上元節的宮宴大家大半夜才被放回去,這回都攜家帶口的,哈哈,正好,一家子整整齊齊的,都不用急著回去了!”忠國公顧彪粗獷地聲音響起——音量是正常的音量,但不少人聽得清清楚楚。
“這個姓柳的倒是雞賊,不會是提前知道有這麼一遭,所以借故就跑回去了吧!”顧彪又說道。
說者不知道有不有意,不過聽的人倒是起了各種心思。
參加宴會的嘉賓被分為了男賓和女賓,各自都待在自己原有的座位上等著宮人上前搜身。這當中有不少清流大臣覺得自己今日像被狠狠打了臉一般——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當做嫌疑人來搜過身——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已經算是“奇恥大辱”了。
“林小姐……”宮女走到林菀菀的麵前,低聲道。
按照平時,如果有丫鬟敢來質問林菀菀的話,林菀菀早就將人拖下去了毒打了——更何況是現在跑來搜身。
但現在是在皇宮,而且還是皇上下的令,她再怎麼蠻橫,也還是知道些許分寸的。
也正因為如此,驕橫慣了林菀菀,即是身心都非常抵觸這次搜身,在麵露難色嚐試拒絕兩三次後,還是硬著頭皮、忍耐著心中的不悅,讓宮女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