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怎麼可能有……”林菀菀頭抬著頭,一臉地不屑與不滿說著。
但是她這樣孤傲的神色也沒有保持多久,話都還沒收完,表情已經完全不受控製的目瞪口呆。
看著宮女從她袖口裏拿出的花箋,她愣住了。
隨即驚呼道:“這、這是什麼?!怎麼可能?!”
宮女手上拿著的花箋上麵的編號赫然是“乙二”——這個編號是屬於國公府的。
能收到花箋的人家都是家中有適齡婚嫁女子的。國公府因為家裏原來唯一的女娃兒不在了後,“乙二”的花箋是從未有過的,往年收到的也隻是寫著“乙二”的普通邀請帖。
今年因為林菀菀及笄了,因為其常年一直住在顧府,所以她是以顧府的名義獲得的花箋——如果不是,就她的原生家庭那六七品的門第,是根本沒有資格來參加春花宴的。
看著宮女手中的花箋,林菀菀心裏麵首當其衝撲麵而來的不是恐懼、擔心,而是滿滿的疑惑。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明明已經將花箋投在了木箱子了,並且就在不久前才有羅侍郎家的公子向她表達結親意願——她不是當場婉拒了嗎?
既是如此,那這張花箋是怎麼回事?!
“皇上、皇後娘娘,從林姑娘身上搜出了花箋!”宮女的聲音響亮而清澈。
如此動人的聲音說出的話如平地一聲雷,轟隆炸響全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宮女趕緊將花箋呈上。
因為“找到”了花箋,場上的搜身行為都暫停了。
林菀菀再怎麼無知,也都察覺到場上的氣氛不對。
她趕緊跪下來,辯解道:“陛下、娘娘,臣女冤枉,這……我、臣女也不知道我身上為什麼會有這個花箋!”
皇後拿著花箋,死死地看著上麵寫著的“乙二”兩個字。
然後,她說:“說,為何拿太師府的花箋!”
聲音擲地有聲,氣息十足,隱隱的又蘊藏著怒氣——仿若暴風雨來前。
“臣、臣女沒有……臣女雖然不知為何身上會有這個花箋……或許,或許是宮裏送花箋的時候多送了一張……上麵,上麵寫著的是‘乙二’,而太師府的是‘乙一’,請皇後娘娘明察!”
林菀菀哭天喊地,求饒之聲到後麵已經帶有了哭腔。
“哼!明察!本宮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皇後聽到她口中說出今日反複聽到的“明察”二字,心中怒火更盛。
每一次的“明察”無不都在狠狠打她的臉!
皇後猛地將花箋扔在地上。
她怒氣正盛,五官已經被怒火“燒”得扭曲了起來。
一個兩個她都動不得,現在連個寄居在國公府的也敢在她麵前蹬鼻子上臉了!
“花箋上明明就是‘乙一’,你以為自己隨手添上一筆,就可以假意是自己的花箋而蒙混過關?你倒是教教本宮,該如何‘明察’?”說罷,皇後冷哼一聲。
林菀菀呆愣在那兒——怎麼會這樣?
林菀菀的表情在眾人眼裏,就像是已經默認自己做的一切、事情敗露了的狼狽模樣。而也隻有少數人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這當中,就有默默看著一切的穆連紫。
這林菀菀的袖子裏的花箋,應該是雙生子裏的誰的傑作吧。
“事情已經查明,勞煩了各位大臣和家眷們了,賞各家絹布十匹,以作慰藉。”皇後收了收怒氣,大方落落地說,並且提出了賞賜來安撫眾人。
此舉用得甚好,當下不少官員、女眷臉上原來因為被搜身的不悅都散去了不少。
“至於你……”皇後看向林菀菀,道:“來人,拉下去杖責二十!”
”皇、皇後娘娘!臣、臣女冤枉啊!“林菀菀還沒有從震驚中完全清醒,又莫名地被皇後責罰二十杖!當下,她更是慌亂得無法思考,隻能不斷重複說自己沒有做過這個事。
見皇後不為所動,她掙脫押解著她的宮人,連滾帶爬衝到顧夫人的跟前,哭訴著。
“舅母,菀菀沒有做過,沒有,真的沒有……”林菀菀已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顧夫人猶豫著。
林菀菀被當眾搜出花箋,她無論怎樣都不好當眾為她說情——隻要她開口,那便是在挑戰皇家威嚴……
林菀菀不斷地懇求她,她擰著眉。
唉,終究是跟在身邊好些年的……菀菀做事確實愈發出格了。這次,就最後一次幫她吧……
想到這裏,顧夫人還是起了身向前。
她正要開口時,眼睛餘光掃到了穆連紫的方向。
然後,對上了穆連紫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