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躺在臥榻上,心中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低擠出了一絲苦笑,“王爺,臣女盼望的是您身子萬安。”
安靜的躺在他身旁,忽的想起拖小石榴送來的藥,緩緩起身,從小石榴處取來湯藥,端到蕭褚身旁,“王爺,今日之最後一次施針,臣女已經將穴位施針圖給了靈華,湯藥也備齊了,隻要王爺按時服用,很快便能將餘毒清除。”
蕭褚喝完闔上眼,蹙著劍眉,壓下心底翻滾的苦澀,“一個時辰後,本王要出別院。”
雲舒微微屈身,緩緩的伺候他脫了衣袍,摸著結實又燙手的身子,心底難受,甚至不想拔針,便對著臥榻上福禮,“王爺,珍重。”
在眼眶內的霧氣還未凝結成珠之前,想奪門而出。
“回來!”蕭褚在臥榻上命令。
雲舒微顫,頓在門口,這麼久了,多少有些感情,他是有話要說嗎?隻要他說半句關於他們之間的,她都想留下來,陪著他。
“這是雲家想要的,你拿回去,就說是在別院偷來的,把這個消息放給周宴清,我們之間的交易便截止了。”蕭褚從枕頭下取出一張空白的聖旨,上麵有先皇的印章,空白的聖旨上,可寫下任何傳位之人。
雲舒抬眸,將眼淚憋出去,外頭暮色沉沉,屋子暗沉,她低頭轉身走到臥榻旁,接過聖旨,“好。”
外頭離川已經準備好了馬車,護送這雲舒姑娘離開,本應該有囑咐的話,可雲舒姑娘卻一直擦拭著眼角的淚。
他也不好開口,等了半日,“雲舒姑娘,再哭刺客便要來了,有些話,我想說給你聽聽。”
“要說什麼?嗚嗚嗚....”雲舒捂著嘴,掩飾著內心的情緒。
“唉,想哭就哭一場吧,你回去之後,收拾一下,太後會發難,雲家在劫難逃。”離川囑咐,周宴清若想拿下皇城,太後的左膀雲家定然要除去。
“我知道了。”雲舒坐進了馬車,“你們之後去哪?”問完,便又失望的垂眸,他們的蹤跡怎麼會告訴她。
夜晚,雲舒坐在屋子裏,看著手上的聖旨發呆,全然忘記了蕭褚的囑咐。
院子裏靜謐,齊夫人在今日已經入土為安,爹爹與雲覓定會責難自己,蕭褚這個時候將聖旨給她,是想她不要被責難吧。
院子外傳來雜碎的腳步聲,接著院子門被人推開,爹爹站在院子外,臉色陰沉,借著月光甚至能看出他對自己的嫉惡如仇。
“將她捆起來。”雲誌高吩咐,雲覓醒後趁亂離開府邸,去尋了太後,如今太後已經將裏外圍了三圈,他若是再無動靜,就等著全族下大獄。
雲舒一手拿著燭燈,一手拿著聖旨,緩緩的走出來,“爹爹,你是要將我捆起來,還是要聖旨。”
雲誌高一驚,聖旨怎麼在她手裏?
今日去了別院的暗衛全部出動,如今聖旨卻在雲家?
“住手,退出去!”雲誌高將院門關起來,“此物為何在此?”
雲舒擠出一個笑容,“爹爹的心思,雲舒怎麼會不懂,處心積慮的靠近蕭褚,不就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