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不緊不慢,“獄丞,我可以將之前的記錄寫下來,再讓太醫院和禦醫台的人過目,若是記錄被燒,那就去國庫查看每年支給禦醫台銀兩的台賬,也是能對上的。”
獄丞旁邊的文書官,連忙搬來桌椅、文墨。
賈修呼吸緊促,捏緊的手心微微冒汗,目光緊緊的鎖住雲舒的狼毫,她真的在寫,她是怎麼記得住太醫院龐大的數字?
“不過是栽贓陷害,你隨便寫,隻要與國庫的台賬對上便是,可其中的差距,差之千裏,獄丞,你要聽她的虛妄之詞?”賈修對著獄丞拱手問。
獄丞臉色青黑,目光散發出平時持有的威嚴,端正的坐在案桌前,望著女子,最急招手,喚來兩個小宦官站在前麵,預防賈修作亂。
“此事非同小可,本官也是新上任,不知其中的利弊,更不會聽信一麵之詞,隻講證據。”獄丞起身,命人將賈修帶下去,嚴加看管。
賈修被關在遠處的小牢房內,裏麵的血腥味刺鼻,他抬頭看著狹小的窗口透出來的微光,心中忽的有些不安,這一幕他擔驚受怕的很多次,可若是不狠,又豈能有今日的前程。
走到門邊對著外頭的宦官低聲道,“我在禦醫台經手了幾年,雖然沒有金山銀山,但是保住你的榮華富貴還是有的,你出去替我報個信,告訴翊王,我在掖庭,讓他來救我,一旦我出去了,定不會相忘公公的好處。”
門口的小宦官想了片刻,最後伸出手,“咱家要這個數。”
賈修看著他的手勢,“三千兩?”小事一樁。
“三萬兩?”他心中噔嗝。
小太監眼神奸詐的一笑,“今日咱家是冒著性命的風險通風,以賈大人的財勢,不過分吧?”
賈修臉色難看,這已經是他的半數身家,咬了咬牙,心一橫,“行。”
隻要這一次大難不死,出去以後他定會殺了這個雲舒。
半個時辰後,雲舒已經謄寫完畢,將宣紙上呈給獄丞,獄丞已經尋來了戶部登記的管事,那人看了一眼雲舒的記錄,直接點頭,“是這個數字,裏麵的詳細也一一對的上。”
獄丞追問,“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您確定是這個數?”
“掌管國庫,要的是數字過目不忘,我雖然年紀大,知曉其中的厲害,差一個數,掉腦袋的可就不是一兩個人,自然不敢亂說。”管事又道,“這兩年,太醫院的開支是水漲船高,我們戶部不在其中做事,隻管記住心中的疑惑,是坑它會塌,這是遲早的事,也算等的不太久。”
獄丞一聽這話中話,立刻來了精神,再也不敢怠慢,“來人,送戶部李成大人回府。”
接著便匆匆的離開。
雲舒在暴室外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見著獄丞羈押著一群宮女回來,其中還有一個是祺貴人的宮女,也就她好一些,沒有被羈押,被請進來的。
看來那祺貴人不算傻,見著事情不對勁了,將事情都推卸出去,昨夜她出去後便未回來,想必是被妙貴人捆起來,藏在了宮內,今日被搜查的人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