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舒梳洗完畢,將靈華的簪子放在頭上,出了府門。
沒走多遠,一輛馬車從她身邊經過,雲舒將小石榴支開,鑽進了馬車,“等了幾日了?”
“沒幾日。”車夫回答的幹脆,趕車往城外寺廟奔去。
走了約一個時辰,轎輦終於在一處廟宇前停下,走進去沒多久,便見著後邊的車夫走進來,“姑娘沒帶人來?”
雲舒看著他,似乎很是疑惑,“怎麼,你們希望我帶人來?”
“那倒不是,隻是姑娘明知是死局,還能這般坦蕩,小瞧了。”車夫搖著頭,歎息道。
“走吧,去見九皇子還是雲覓?”雲舒問。
那人一愣,眼神微躲,隨即將她請到後院,往蜿蜒的山路上走,走到一半,旁邊忽的又出現了一輛馬車。
雲舒聽話的坐了進去,馬車開動時,將袖子裏的黃土撒了一些在路邊。
馬車行駛了半路,忽的路邊出現了船舶之聲,雲舒開始不耐煩了,“九皇子就算為了掩人耳目,也不至於如此。”
“姑娘,不是九皇子。”那人忽的改變音色。
雲舒愣住,是東齊夾雜著南詔的口音。
“你是周宴清的人!”
“皇後娘娘,現在知道,也不算晚。”那人招手,遠處傳來一陣喧囂,接著人群裏走出一個人影。
雲舒眼神忽的涼下去,周宴清在人群裏,眼神還是往日那般溫和,可終究是奪取半壁江山的人,多少帶著讓人難以歡喜的神色。
“我弟弟呢?”她往後退了幾步。
“皇後娘娘去了,自然會見到。”那人往後退,轉身往來的路去。
雲舒深深吸氣,今日失算,本以為見她的是西院的人,又或者是雲覓,可她怎麼也想不通是周宴清。
“雲舒,好久不見。”周宴清走過來,語氣溫柔。
“上個月不是才見過嗎?”她冷冷的開口。
“你看到了?”周宴清臉色微變。
“自然,你不過是想用我做魚餌,今日我沒有告訴獨孤褚,失算了嗎?”雲舒環視一圈,這裏忽的多出許多人,若是小石榴跟著,也未必能一眼看出她的位置。
“我不是用你餌的,聽說你掉下懸崖,沒了消息,我便改主意了,上一世,你走之後,朕一直悔恨,這一世我們再也不分開。”周宴清牽起她的手。
雲舒站在原地不動,“你記得上一世,那就應該記得,你上一世對我做過什麼。”
“記得,可這一世,我並未負你。”周宴清從懷裏掏出一個簪子,“此物本應該在大典之日為你帶上,可惜你不見了,朕尋了你許久,終於能親手給你帶上。”
雲舒別過頭,“我今日來,不是為了敘舊。”
“你想見雲笙,隨我回去,你的父親也在,我們一起團聚可好?”周宴清的語氣越發的溫柔。
“我不會回去,我今日來隻想見到雲笙。”雲舒往旁邊走了幾步,望著底下的水,心中鼓足了勇氣,“你想得到我,不過是為了獨孤褚,你與我的情誼,我很清楚,你若是在乎我,又何必將我掉在城門,今日假惺惺的做態,隻想我隨你去大周,少一些波折罷了,可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又怎麼會再次中你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