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莊,千鵲閣。
這是一個隱藏在繁華的虞莊後麵的獨立院落。在深深淺淺的綠色竹林後麵,被淡淡的遮掩著。
這院子裏,別的都好,美景是美不勝收,就是住的人毫無人氣,整天就是在這漂亮的院子裏,擺弄著藥草,時不時的傳出一些難聞的味道。
而千鵲閣的暗室裏麵,正是躺著一個女子,麵具已經被取下來放在了身旁,正是花顏找的青禾姑姑。
外麵一個客室裏麵,舒以騫正躺在床上,發間的寒氣已經散去,臉上也是變得紅潤。
舒千塵正在外麵煎藥,聽到裏麵的細微響聲也沒有停下手中的事。
沒想到他一回頭,就瞥見暗室與內室的人全都醒了,走到院子裏麵來了。
青禾正要問這裏是什麼地方的,她隻是有隱隱約約的記憶,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很熟悉。
舒以騫卻認出了她,然後快步朝她走過去,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脖子,“與月堂究竟在搞什麼鬼?十幾年前突然就銷聲匿跡了,你們可知道單憑我們招月堂的生意來穩定的虞莊是多麼脆弱,人人可欺?”
“咳咳咳”青禾被他掐的喘不過氣來,也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舒千塵手裏正拿著一截藥物殘渣,甩手過去,打在舒以騫的手腕上,“別在我這裏殺人,髒了我的地盤,恐怕你賠不起。”
舒以騫這才鬆手了,青禾大口喘著氣,揉著腦袋想著他剛才說的那些事情。
舒以騫走上前去,在舒千塵的麵前站定,望著他,秉著他一貫的少年老成的樣子,“二叔,既然你出了院子,自然是知道我們目前的困境的,可否在父親不在的時間幫襯一二?”
微風吹起舒千塵的銀絲,看上去他就像是要羽化登仙的模樣,一時間沒人說話,也沒有人回應舒以騫的話,他抬眸看了眼前的少年半晌,突然笑了,如同落入凡間的謫仙。
“我這麼一個病的要死的怪物,如何幫你?”
舒以騫無話可接,他知道自己這個二叔的脾氣,下麵的人都說他是個老不死的,容貌妖孽,卻心腸狠毒。以前也有分堂主要來試探,派來的人都沒命回去,聽說被他製成了藥,擺在了密室裏麵。
他碰了釘子,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看向青禾,“那我可否將此人帶走?她對我來說,很有用。”
舒千塵淡淡的看了青禾一眼,“她身上有我要的藥方,改日你再來吧。”
舒以騫一個好處也沒有落到,氣憤不已又不敢在這裏發作。隻要拱手致謝:“不管如何,今日多謝二叔相救,改日再來拜訪。”
一甩衣袍,直接離去了。
舒千塵的目光從手中的那支白芷移到青禾身上,喚她過來:“我發現你的時候,你與寒鴉在一起,他安置好你以後就離開了,我聞到你身上帶著藥味,想必是懂一些吧?過來聊聊?”
青禾見他並不是那麼難以接近,慢慢的挪步過去,兩人一說起製毒之事及一些方子,就打開了話題。
舒以騫回到議事廳的時候,就看見芸兒跌跌撞撞的跑回來了。
她看到舒以騫沒事,頓時痛哭流涕:“少爺,你沒事就好了。我嚇死了。”
舒以騫環顧一周,那兩個可惡的女子早已不見蹤影,臉色又沉了下來:“給她們兩逃跑了嗎?”
芸兒自知自己是自作主張,又不敢如實回答,隻好用身子貼近舒以騫,柔聲說道:“少爺,他們以你的性命相逼,芸兒也是迫不得已啊,不過我給他們穿了那兩件披風,上麵有我們獨門的追蹤粉,想必等會就能搜到他們的蹤跡了。”
舒以騫最吃她這一套,覺得她哭的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又有些聰明伶俐,不自覺的在她腰間掐了一把,懲罰道:“下次再不準這樣自作主張了!”
“是”芸兒低眉順眼道。
昨日王方也是看中了芸兒,還揩油好幾次,想到這裏他心頭不順,放開了芸兒,對她說道:“你去好好梳洗一下,務必把那些不該有的味道洗掉,晚些來我院子裏伺候。”
“是。”芸兒俯身行禮,故意露出一點春光,然後轉身離去了。
想到王方,這個色胚,本來是不準備幹掉他的,誰叫他鹹豬手都騎到自己脖子上來了,反正他是刺客幹掉的。想必這件事情很快會傳遍晉城,到時候,隻要順水推舟把披風的事情透露出去,那麼虞莊就能撇得幹幹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