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醒來之後,沒有見到洛清河
“周瑛,父後呢?”她喚來周瑛問道。
“回殿下,鳳君見您無恙,已經回瓊華宮了。”周瑛手上正拿著鳳君留下的大氅。
“更衣,我要去請安。”鳳傾掀開被子就要下地。
嚇得周瑛忙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檀木幾上,上前扶住她:“殿下大病初愈,不宜走動,且外間飄花似的雪,下起來不知什麼時候能停。”
鳳傾聞言止住了動勢,轉頭對周瑛吩咐道:“你去打聽下前朝的消息,來報給我。”
周瑛自小在宮中長大,跟在內閣服侍的小宮人頗有交情,他領了命就往外走,卻被鳳傾拉住了衣袖:“小心些,不要被人看出端倪。”
以往太女殿下對他們都是止乎於禮,而現在,她玉筍芽似嬌嫩的手正抓在他的衣袖上,周瑛心裏一悸,臉上也發燙起來。
他暗罵自己不知恥,但旋即又自我安慰道:被殿下這麼好看的人親近,哪個男子可以自矜得住呢?
於是他再不敢看鳳傾,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就疾步走了出去。
鳳傾注意到檀木幾上的大氅,她走過去拿在手中。上麵已經浸染了清冷的木香,是洛清河的味道。
昨日後半夜她燒得沒了知覺,隻依稀記得這縷似有如無的木香,一直縈繞在她身邊。
“洛清河。”她咀嚼著這三個字。
思忖著如何才能把這個佛子般高潔的人,從那雲端拉下來,與自己並肩站在一處。
她握緊手中的大氅,這一世,一定要緊緊抓住屬於自己的東西,再也不要落得上一世那樣的結局。
周瑛很快回來了,神色卻有些凝重:“殿下,奴探聽到大臣們似乎在討論......易儲之事。”
易儲?
雖然鳳傾的魂不屬於這個時代,但她也知道先帝駕崩,儲君繼位的道理,這大雍朝的臣子難道還想逆天?
先鳳帝屍骨未寒,就要忤逆她的聖意嗎?
她冷哼一聲,眼中陰沉一片。
周瑛剛聽到這個信兒的時候也吃了一驚。
他不明白,太女殿下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怎麼就不得那些大臣支持?
權勢更迭的艱險他一點都不懂,隻知道自己的殿下就是最好的。
“殿下,可要奴再去打探一二。”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鳳傾的神情。
見她眼中好似冷凝著霜一般,唇角掛著一絲笑意。
那笑直叫人心底發寒。
“不用,我去瓊華宮一趟。”鳳傾想,時間不等人,這苦情計得唱下去,更要往響了唱。
“等等,去把那把焦尾琴拿來。”她記得周瑛說過,那把琴是江潯的舊物。
原主對那古琴應該愛惜得緊,她醒來的時候,身邊就放著它。
周瑛雖有疑惑,但還是聽了她的話去取焦尾琴。
鳳傾不知原身的父親和洛清河的情誼有多深,她在賭。
她特意挑了件紫檀色暗花海棠雲錦宮裝,裹上洛清河留下的大氅。
因為江潯偏愛紫色,早年甚至有個紫衣公子的諢名。海棠也是宮內皆知的先鳳君最愛的花。
瓊華宮中,洛清河麵前擺著一盤圍棋殘局,他手中捏著白子,遲遲未曾落下。
這時殿外突然傳來通報聲:“太女殿下駕到。”
他清雋的眉峰微蹙,雪深路滑,她怎麼過來了?
棋子剛落下,就見一玲瓏身影撲進了他的懷裏。
“父後,幫幫阿傾。”鳳傾抬起頭時,臉上已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