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鳳傾愣神,錦朝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慶幸自己有這樣一副好皮囊。

“阿朝的裝束,極美。”鳳傾淺笑著走向他,將他的手納入掌心。

在場的宮侍都看呆了。

一個是姿容無雙的陛下,一個是貴為第一公子的鳳君,真真是璧人啊。

周瑛看著帝後相攜的背影,心中有些泛苦。但又覺得本應該就是這樣,隻有錦朝公子的家世樣貌,才能匹配得上他的陛下。

“陛下駕到!鳳君駕到!”

洛清河已經在瓊華宮正殿等候多時。

他一身月白緙絲鶴紋錦袍,隻消坐在那裏,就讓人覺得,連桌椅都變得出塵。

“父後。”

洛清河抬眸,看到鳳傾和錦朝,一前一後走進殿中。

錦朝不愧是如今鳳都的第一美男,麵容精致如玉,如今又多了些人夫的韻味。

他的眼睛從進殿起,就沒有離開過鳳傾,裏麵濃鬱的愛意,讓洛清河心裏,劃過綿密的針紮似的異樣感覺。

他看錦朝的時候,錦朝也在觀察他。

婚儀時錦朝太過緊張,根本沒來得及細細打量這位父後。

如今才驚覺,這人生得竟這樣好。

尤其是那雙清潭般的眼睛,洞悉一切又滿含悲憫,和周身清冷氣度矛盾又和諧地融為一體,更襯得他超逸出塵,宛若天人。

錦朝生平第一次,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阿傾昨夜貪歡,今日起的遲了些,請父後恕罪。”鳳傾說罷,拉過錦朝一起跪下奉茶。

錦朝沒料到她會大喇喇說出閨房情事,臉上泛起紅暈。

“無礙,陛下新婚燕爾,應以後嗣為重。”洛清河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走上前將錦朝扶起。

喚叢若拿來一個錦匣,遞到錦朝手中。

這是我進宮時,先帝賜予我的紅珊瑚手串,今日就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們二人,琴瑟和鳴,白首相攜。

鳳傾心想,這便宜父後還真是大方,因為在大雍,紅珊瑚極其稀罕,別人想要一顆都要花費千金,他直接按串送。

“錦朝謝父後,父後放心,我定會與陛下恩愛兩不疑。”錦朝注視著他的眼睛說道。

洛清河詫異,好像錦朝,對他有種莫名的敵意啊。

“父後,朕還有要事,奉完茶我們也該走了。”她拉起錦朝的手。

他頷首,不發一言又回到主位上坐下,不再看她們。

二人走後,瓊華宮又陷入一片沉寂。

“公子,奴瞧著,鳳君是真的心悅陛下,但是陛下......”

叢若打量著洛清河的神情,試探著說道。

“陛下自然也是心悅鳳君。”洛清河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他習慣自己篆香,不知怎的,今天香粉格外不聽話,試了幾次都不成型。

叢若也奇怪,公子平日裏是最沉得下心來的,怎的今日好像有些浮躁?

走出瓊華宮,鳳傾就放開了錦朝的手。

他看著空空的掌心,心裏一陣失落。

昨夜的猜想又一次浮上心頭。

見洛清河之後,他有了一種巨大的危機感,雖然明知洛清河和鳳傾的身份隔著千溝萬壑,他還是忍不住嫉妒。

那個皎月一般的男子,沒有女人能不愛吧?

雖然陛下麵上不露痕跡,對那人很是乖巧恭順,錦朝卻更覺異樣。

他小步追上鳳傾,重新拉起她的手。

“陛下,阿朝想和陛下共進午膳。”

鳳傾身子一僵,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又被她咽下,勾起一個柔情的微笑。

反握住錦朝的手說道:“好,都依阿朝。”

周瑛把一切看在眼中,感歎陛下果真墜入愛河了,還沒見她對誰這麼言聽計從過。

席間錦朝又求鳳傾陪他回門,鳳傾也允了。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就是出宮這一趟,給自己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