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手中拿著血布條,瞥了眼赤辰翎灰敗的臉色,說道:“赤辰家主再這麼折騰自己,怕是大羅神仙來也救不了你。”

赤辰翎不言,他明白走這一趟著實虧損了身體。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在袖子裏摸索了一通,拿出一個瓷瓶。

瓷瓶隻有小拇指大小,通體岫玉,打眼看上去就非凡品,赤辰翎卻像對待什麼不值錢的玩意兒,將瓷瓶隨手拋了出去,說道:“今日的解藥。”

瓷瓶將將落在鳳傾懷中,她拿在手中細細打量,並不敢打開,怕萬一又是黑心男人的詭計。

“怎麼?不敢吃?怕我再給你下毒?”赤辰翎看她謹慎的樣子,覺得有趣。

鳳傾咬咬牙,中一種毒和中兩種毒有區別嗎?反正是落在赤辰翎手上了。

這樣想著,她打開蓋子,一仰頭,將瓷瓶裏的丸藥吞了下去,連酸甜苦辣味兒都沒嚐出來。

她這英勇就義的樣子取悅了赤辰翎,他難得的扯動嘴角,笑裏多了一點真實。

“我餓了,中午吃什麼?”馬上他又給鳳傾出了難題。

鳳傾讀起書來過目不忘,做起生意也是風生水起,但她有一個“致命”的短板——做飯。

因此席玉走後,鳳傾再也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在鎮子上吃,怕被赤辰翎的人認出來,在家裏做,又差點燒了廚房。

所以她每隔幾日就會去鎮上買一筐餅子回來。

用餅子就著隔壁李老頭醃的鹹菜,湊合著就是一頓飯。

她前世在葉家的時候,沒少吃剩菜剩飯,所以對吃食並不挑剔。

於是鳳傾想也沒想就答道:“餅子就鹹菜。”

赤辰翎眼睛微眯,質問道:“你給一個病人,吃餅子就鹹菜?”

“我家隻有這些,不吃就餓著。”鳳傾得了解藥就得意一日,她可不想慣著這個養尊處優的男人。

屋裏氣氛緊張了起來。

“錯了,你家還有一樣東西可以吃。”赤辰翎陰惻惻地說。

鳳傾疑惑挑眉。

赤辰翎眸子裏透出冷意,絲絲入扣纏上鳳傾,薄唇吐出一個字:“你。”

話音剛落,鳳傾就被他拽進懷裏,脖頸上傳來的刺痛讓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赤辰翎!你是瘋子嗎?!”

鳳傾反應過來後,大力推開了他。

赤辰翎跌坐在床榻上,單手撐著身子,伸手抹去唇上的血跡。

他將沾了血的手指放在眼前端詳,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鳳傾摸了下自己的脖頸,甚至可以摸到兩排牙印,這瘋子咬的得有多狠?

“你再想想,中午吃什麼?”赤辰翎保持著跌坐的姿勢,幽幽地問道。

鳳傾的底線一直在被眼前的男人試探。

“好啊,既然你那麼想吃,我去做。”

讓你見識下飯能有多難吃,她在心裏補充道。

捂著脖頸走出了屋子,鳳傾十分納悶,為什麼人們隻傳赤辰翎的狠,卻沒人傳他的瘋呢?

想起他咬完自己後,食髓知味的表情,鳳傾驀地打了個寒戰。

瘋子,十足的瘋子。

廚房的灶下還有些白米,鳳傾淘浣了幾遍,倒進了米鍋裏。

接下來就是最難的一步——生火。

她拿出火種點燃一把幹麥秸,火速塞進灶膛裏,灶膛裏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似乎有希望!

過了半晌,火熄了……

她不死心,又試了好多次,不一會兒廚房裏就濃煙滾滾了,把她嗆得咳出了眼淚。

折騰到最後,灶膛冷冰冰的,鳳傾反倒灰頭土臉,腦袋冒火。

赤辰翎等得不耐煩,踱步到屋外,就見鳳傾邊用胳膊掩鼻,邊努力的在灶膛邊扇風。

“你幹嘛呢?”他嫌棄得緊,這院子本就小而破,也就勉強算得上幹淨,現在被鳳傾一糟蹋,實在是不能看了。

“點火!”鳳傾沒好氣地喊道。

赤辰翎眼中嫌棄之色更甚:“蠢物。”

他立在那一陣,許是實在看不過眼,說道:“別點了,跟我走。”

鳳傾停下手裏的動作,狐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算盤。

赤辰翎見她未動,便自顧自往院子外麵走。

鳳傾暗忖:赤辰翎來去無定,得跟著他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於是她丟掉手中的蒲扇,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