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蒼瀾軍王帳中。
榻上的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下意識地摸摸胸口,摸到厚重的紗布,紗布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她環顧四周,暗忖:“這是何處?我竟還活著?”
這時,一道絕麗的身影落入她眼中。
“平陽侯終於醒了。”鳳傾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眸光清冷。
平陽侯眼中滿是詫異:難道是在蒼瀾軍軍營?
她緩緩開口,喉嚨裏像火燒過似的灼痛,問道:“你救了我?”
鳳傾勾唇:“不然呢?以你我二人此時的境況,若我不救你,誰又能救你呢?”
平陽侯收回視線,心裏百轉千回。
墜馬時她明明在鳳傾眼中看到了殺機,以為此次必死無疑,沒想到鳳傾非但沒殺她,反而救了她。
“為何不殺我?”平陽侯又問道。
鳳傾啟唇道:“自然是因為平陽侯活著比死了用處更大,不如我們來聊聊合作?”
平陽侯眸光一凜。
虧她方才還有一絲猜測,鳳傾是否是動了什麼惻隱之心,現在看來,不過是因為有所圖謀。
於是她應道:“本侯與蒼瀾王無甚合作可談,如果蒼瀾王救我是別有用心,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不若立刻殺了本侯。”
鳳傾並未惱怒,淡淡地說道:“雍帝已經派心腹雲箏接管了神策軍,侯爺身陷蒼瀾軍中,生死未卜,你的陛下卻忙著奪權,效忠於這樣的人,還不如與我合作。”
“神策軍是大雍軍隊,不論誰領兵,劍鋒所指都是叛黨逆賊。”聽到鳳傾的話,平陽侯沉默了一瞬才又開口。
鳳傾嗤笑一聲,說道:“哦?可我怎麼聽說,雲箏一到軒邑,便斬殺了一名神策軍副將,她也是你口中所說的叛黨逆賊嗎?”
平陽侯心下詫然,一時語塞。
鳳傾收起笑意,正色道:“我與侯爺商量,是想留些體麵,既然侯爺頑固不化,那傾隻好按自己手段成事了。”
王帳外,一勁裝女子迎了上來,正是本應該在軒邑的姚齊 。
“王上,平陽侯可鬆口了?”姚齊急切地問道。
鳳傾搖頭:“此路不通,我修書一份,你帶回去,趁機送到呂羨手中,我要與她見上一麵。”
鳳傾料定神策軍軍中此時一定人心浮動,雲箏想拿在鳳都時的雷霆手段震懾神策軍,怕是會適得其反。
姚齊帶著密信回到軍營時,雲箏的副將正在懲戒神策軍兵士。
她便趁亂將密信放進了呂羨帳中。
呂羨在外麵觸了一身黴頭,回帳中小憩。脫鞋上床,悶氣地抓了一下枕頭,手卻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呂羨警鈴大作,謹慎地巡視了下四周。
她摸索了一陣,將枕頭下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個信匣。打開信匣,裏麵放著一卷漆封卷軸。
她將卷軸拿在手中,緩緩展開,蒼瀾王的落款先映入眼簾。
呂羨逐字逐句地看,上麵寫著:“平陽侯傷愈,傾以禮待之。明日請將軍來觀月亭一敘,此事從密。”
侯爺還活著!呂羨心中大喜,轉而又滿臉愁緒:應蒼瀾王之約,有瓜田李下之嫌,但她以王爺相要挾,又不可不去……
天人交戰了半天,呂羨咬咬牙,還是決定赴約:“侯爺待我速來親厚,雲箏又陰狠狹隘實非良將,於私於公都要將侯爺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