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河醒來時,腦中一片混沌,身上稍微動一下便是撕裂般的疼。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清明,低頭便見鳳傾躺在他身下。
他方才想起,她們墜落在了崖壁上的一處山洞,落地之時,她翻身將他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做了緩衝。
“阿傾……”洛清河一聲聲喚她,鳳傾卻毫無反應,雙眸緊閉,臉頰上擦傷的血痕觸目驚心。
他試探著摸了摸她的額頭,指尖傳來的涼意讓他一下慌了神。
洛清河猜想她身上一定有暗傷,畢竟那麼多嶙峋的石塊撞擊,全都被她硬生生受了下來。
現在最緊要的是讓她的身子暖起來。
他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看到山洞裏散落著一些枯樹枝,便步履蹣跚地去撿。
好不容易將枯樹枝收攏在一處,他又從鳳傾懷中摸到一個火折子,試了幾次才將枯枝堆點著。
他將鳳傾半拖半抱到火堆邊。
看著火光映照下鳳傾一片死氣的臉,洛清河心下一緊,有些慌亂地把鳳傾束在懷中。
喃喃道:“阿傾,你不要有事,隻要你醒來,我什麼都依你。”
什麼規儀,責任,他統統都不要了,隻要鳳傾能醒過來。
一滴清淚落在了鳳傾的衣襟上,洇開一片水痕。
火越燒越旺,枯樹枝燃燒發出劈裏啪啦的炸裂聲,在空曠的山洞裏格外響亮。
洛清河懷裏的人卻越來越冰冷。
他抬頭看看山洞外,雪花又飄了起來,等到入夜,氣溫會更低。
知道她們出事,錦朝一定會派人來尋,隻是怕她們還沒找來,鳳傾便堅持不住了。
洛清河心中大慟,絕望衝擊著他的心神。
垂眸便見鳳傾嘴唇上的血色正在漸漸褪去……
他抱著鳳傾的手緊了緊,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一般,眸光堅定起來。
飾玉緙絲腰帶落地,月白色的錦袍也緩緩滑落,接著是中衣,褻褲……
洛清河一件件褪下自己的衣衫,又褪去了鳳傾身上的外袍,然後將兩人的身子緊緊地貼在一起。
鶴羽大氅覆住了無邊春色,洛清河此時沒有任何遐思,他用自己的身子溫暖著鳳傾。
入夜,枯樹枝幾乎要燃燒殆盡。
鳳傾終於緩緩睜開了眼:這是哪裏?我又死了嗎?
她第一反應是,自己已經身處閻王殿了,但周遭縈繞著一股熟悉的清冷木香,身上還傳來束縛之感。
她低頭,就見那張清絕的麵容近在咫尺,他的身子有規律地起伏著,呼吸清淺。
“我們都還活著?”鳳傾胸腔中漾起劫後餘生的喜悅。
忽的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試著動了動手指,卻觸到一片光滑細嫩的肌膚。
再向下摸索,溫玉一般的手感鳳傾並不陌生。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這是?
一時間,各種念頭朝她襲來,身上的傷似乎都沒那麼痛了。
就在鳳傾天人交戰的當口,洛清河也醒了。
他眼中一片迷蒙之色。
良久,他終於抬頭,直直地撞進了一雙瀲灩的鳳眸中。
“阿傾,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