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安州,宋玄知的百匹馬隊開始奔向北地。
馬隊整齊,許許多多的安州子民都沒有見過這種陣仗,但毫無疑問的是,這馬車之中的人,可不是個位高權重的宦官子弟。
一山還有一山高,北地地兒偏,自然東西少,花的錢也少,最不值錢的也就是這可以在臉上劃出道口子的冷風。
比起北地,江南一帶當真好上不少。
興許是風太冷了,馬車內在別人看來一定倍兒有錢的那錦衣男子,此時卻比塞北晨風還要來的惆悵。
在元衣衣看來,此時的馬車,無疑是最安靜的一日。
無人說話,無人拌嘴,隻有一個男子不靠著女人的白腿反而靠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塞外。
元衣衣見了,安慰道:“武姐姐不是說會回來嗎,況且衣衣覺得,武姐姐雖然脾氣怪了點,但是對皇子殿下你還是忠心耿耿,百依百順的啊。”
宋玄知搖了搖頭,接話道:“不知道,我知道她會回來,但是我感覺她心骨子好深,我看不透他,總感覺,我在她眼裏可有可無。我壓根不知道我對武眉茗現在是怎麼個說法,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我從來都懷疑過,但我卻也從未提起過。但我現在對她,腦子裏總沒有這些所謂的利弊關係,反而把武眉茗當作一個關係甚好的親朋,現在武眉茗說走就走,我反而有些不適應。”
在太玄呼風喚雨了幾個月的皇子,眼底下有些落寞,元衣衣毫不拘謹的拍了拍宋玄知的肩膀:“這個身份呢,姑且不談,但好歹人家對你都是真心實意,以後能幹出什麼事兒,那咱也不知道,更算不到,李雲我能跟他動動腦經,說句實在的,武姐姐給我的感覺比李雲還可怕,你呢,現在想的越多,越容易患得患失。”
車廂之內,滿是宋玄知歎息的聲音。
坐在角落的李登靈懷中躺著一個身段曲線比自己還要誇張的女子。
女子身上的紫衣早就換成了另一種綢緞的紫色華服,李登靈稍稍撫摸,就知曉這綢緞是宮中之人平日用的,至於誰給這個女子換的,李登靈心知肚明。
春色興許也早已看光。
李登靈懷裏有些攢動,熟睡了一天的酒蒙女人帶著一絲絲的睡意朦朧初醒。
女子用力的呼吸聲被宋玄知聽的一清二楚,宋玄知喃喃道:“醒了。”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發覺並非過去的粗糙布衣,女子捂住自己波瀾起伏的胸口,喃喃自語。
“奶奶的龜孫兒,老娘的衣服嘞...”
元衣衣聽見這滿嘴的渝地口音,眼皮子控製不住的翻了翻,笑道:“衣服,沒了,至於你這一身衣服是誰給你換的。”元衣衣瞅了瞅靠在窗邊宋玄知。
頓時,紫衣女子瞪大了眼睛,一屁股離開了桌椅,伸出自己的手指,指著宋玄知。
“你他娘的淫賊,敢給我換衣服!我爹知道了,一定把你皮扒咯!”
宋玄知不以為然,繼續靠在窗邊。
“這麼罵你相公,多難聽啊,還淫賊,在安州,你那一口一口相公說的親昵的,現在好了,倒是我成了淫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