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瞥向藝涵,她呆在沙發上,一臉冷漠的看著這件事,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隻是眼神在死死盯著我,在她眼神裏,依舊是看不到任何情感......

這種藝涵,我隻在分手那天見過......今天再次見到,我恨她嗎?我恨!而且還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恨!是她說要“體麵”,而這種體麵,這種和平分手換來的卻是無盡的羞辱,許慶言反複刁難。

我感覺肺部被無情擠壓,每次呼吸,都要耗盡我全身力氣,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這一刻集體自殺,我的大腦因為缺氧,導致身體發熱,可眼前這一幕又讓我如墜冰窟,我在兩個極端反複來回,這一刻,我想死......

我再次低下頭,許慶言卻也蹲下身體,強行讓我與他對視,讓我看清他那張讓我反感的臉,說道:“大學生創科進不去,也不用在這裏當服務員吧?服務員可買不起房和車哦......”

許慶言說完,曾經那些對我微笑點頭的高層,全部哄堂大笑,仿佛這就是一件天大的笑話一樣,而我身邊變成了眾矢之的。

而我在這種笑聲中,也漸漸迷失了自我,有一瞬間,我竟然也想跟著他們一起笑......我瘋了,我承認我快要瘋了,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打算走了,幹脆一屁股坐在玻璃碎渣上。

許慶言指著我,對周圍幾名高層說道:“你看看,這像不像你們剛大學畢業那一會,眼神迷茫,對未來看不到方向,沉迷在對愛情的幻想之中,每個月沒有一萬元不幹活那種狀態,到最後自暴自棄......”

幾名高層點頭哈腰在一旁紛紛讚同這個觀點,眼神時不時描我一眼,我好似是一個雜耍的,坐在地上,供眾人取樂。

見眾人笑意漸漸淡去,許慶言拿起我端過來的幾瓶啤酒,在幾個高層把桌子都抬起來後,他把啤酒全部擺在桌子上,三十瓶啤酒每個上麵都被插滿百元大鈔。

“不要說我們不懂人情,看你給我們搬桌子份上,給你個機會,桌子上能喝多少瓶啤酒,就拿走多少錢,算得上你小費,也可能是你一個月工資......”

我在地上踉蹌站起身來,笑了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可能是笑這個表情很奇怪,它可以有苦笑,可以有心酸,可以有釋懷......

在眾人詫異目光中,我從桌子上拿起啤酒,喝了下去。

“一瓶”

“兩瓶”

“......”

我到最後,我不知道自己已經喝到多少瓶,可右手的錢,卻是實在的,我需要錢,我非常需要錢......在我喝酒期間,我睜開眼,餘光看向了藝涵,她依舊是無動於衷,而我那顆之前為她跳動的心髒,也在這一刻,徹底死絕......

酒度數不高,瓶子也不算大,可這種平時微甜酒,愣是讓我喝過出了苦味,在周圍一片起哄聲中,我逐漸喝了二十幾瓶......

我準備伸手去拿最後幾瓶,許慶言卻搶先攔下,他不心疼錢一樣,從包裏又抽出一遝鈔票,灑在空中。

我仰頭看著漫天鈔票,恍惚間穿越到了一個由櫻花組成世界,我醉了,也一定是醉了,不然怎麼可能把這種肮髒的鈔票,想象成純潔櫻花,也肯定是喝醉了,許慶言怎麼會在乎錢,他們隻是希望用這種方式,來踐踏我的尊嚴。

一片片鈔票灑在地上,我低頭看著那些錢不語,許慶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不好意思,風有點大......吹散了。”

我蹲下身,在他麵前蹲下身,比他矮一截開始撿著地上零散的鈔票,可突然我也聽見了風聲,我轉頭看去,原來是門被打開了,石磊他就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