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1 / 2)

一某年某月某日,黃昏。

夕陽在遙遠的天際,搖搖欲墜地煽動著略帶猙獰的臉龐。僅存的微弱仿佛最後一滴血在做著無可奈何的掙紮,汩汩的奔湧著的氣息是從這個世俗的年代唯一的縫隙裏發出的無妄的叫囂。

我像個孩子一樣在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流浪,而終於我發現,在我走過很長很長的路程以後,我在學會銘刻的時候卻依然沒有辦法學會遺忘!

初春時節,嚴絲合縫的冬日終於從它緊閉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熱情的端倪,天空在結束了陰冷的表情之後開始呈現出晴朗而幹燥的姿態。

當我們還在寒冷的冬日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意猶未盡的時候,在不經意間就到了即使穿著秋衣秋褲依然忍不住汗流浹背的季節,時間的悄然變換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沒有任何準備的手忙腳亂以及沒有任何脾氣的無可奈何。大街上穿著絲襪的女孩一撥一撥的如同蓄謀已久般從地底下瘋也似的冒了出來,成群結夥勾肩搭背的男孩招搖著色彩豔麗的刺青無所事事地遊蕩在人頭攢動的鬧市區,相得益彰的般配與吻合。

這是個皆大歡喜的時節。男孩們熱衷於在這個時節裏欣賞著女孩們在其它時節裏被厚厚的衣服包裹起來的賞心悅目的胸脯與修長的雙腿;而女孩們則樂於在這個時節裏穿上絢爛繽紛的外衣向異性展示曼妙玲瓏的婀娜曲線。你看你的,我穿我的,大家在友好共處中為社會的和諧默默地做著自己微薄的貢獻。

我站在公園的門口,看著剛剛灑過水的路麵上耀動著深深淺淺的光影,羨慕著90後的孩子們那如同風箏般在頭頂上搖曳的自由和青春。在蓬勃閃亮的回憶裏,我清醒的明白,驕傲是別人的,羨慕才是我的。在恍惚的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在浪跡的歲月裏微茫的什麼都不是,整個人完全處於一種失重且凝滯的狀態,天空中漂浮過一朵朵自由的雲,看著它們完成一個個淋漓盡致無所不能的變幻,我會虔誠的無話可說。我隻能用心去留意著,留意著它們在來路和去路上殘存的那一道道交錯混亂的軌跡。

這是一個淡漠且寂寥的年代。太多的人在尋慕愛情的旅途中惆悵且猶豫,丟失了身邊本該互相守候的彼此。這是一個流浪且困頓的年代。太多的人在尋找歸宿的旅途中徘徊且茫然,放棄了本該輕易做出的選擇。

當我們看著屬於我們的完整在一句話或是一個決定中漸次分崩離析時,我想我們每個人都會在時光久遠的河流裏看清自己已然麻木的模樣,淺笑的陰險,依偎的絕望。

仰望額頭上方的天空,大塊大塊的雲朵漂浮在湛藍色的池水裏,感染著初春季節裏特有的柔軟和困乏,以其淡然的姿態彰顯著某種近乎倦怠的美好。

每每在上下班的時候,我總會看到幾個漂泊的浪子背著木質吉他一臉淡漠地奔波輾轉於各路公車上那風塵仆仆且不知疲倦的身影,我是那麼那麼同情他們,同情他們那沒有目的沒有終點沒有依靠的日子,從這一站到下一站,永遠有著搬不完的行李,永遠有著不會落幕的悲劇。

在看到他們的時候我總是會忘記回家,總是在來來往往穿梭而過的人群中回憶起自己曾經的那些流離失所滲滿血淚的掙紮。

記憶中的過往被傷心的淚水反複不停地稀釋,最終化成內心深處那道最後的屏障,如同在偌大的紙頁上用打翻的油彩勾勒出無窮盡的大千世界,清凜和森然是唯一的色調。在遙遠的路的那頭傳來一束光,灼灼的光芒滲入眼眶,模糊著周遭的一切,悲傷與憐憫,笑容和驚訝。

生活,就如同河流上晃動著的閃亮且瀲灩的波紋,破碎帶著哀傷,緩緩流淌慢慢遺忘……

我的名字叫葉溪,我有著抬頭的明媚俯地的憂傷。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教語文的老師在黑板上用漂亮的寫下了‘浮萍’兩個字。我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麼內心深處猛然間震顫開來,心湖仿佛被誰投入了一塊巨大的黑色石頭,狹小的空間裏泛起一個個漣漪,並不斷地層層外擴,淹沒了我的血液我的神經與思想。

在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覺得我就是宿命裏那注定漂泊注定流浪的浮萍,在漫長的時間裏我會演繹著一場場孤單的流浪旅程。我沒有扼腕的悲傷,我隻是選擇沒有任何反抗的堅決服從,人本來就是一個具有不可揣度的雙重的矛盾體,不是安穩就是流浪,所以我在安然的乖順中臣服於我忠貞的信仰。

我今年22歲,我是2月22日的生日。

我特別特別的喜歡2這個阿拉伯數字,有種告別孤單相依為伴的味道,我很害怕一個人空蕩蕩的寂寞,每當寂寞的時候我總會默默地祈盼著能有人會來陪我,陪我一起點燃一支白色的中南海香煙;陪我一起觀看一場聲情並茂的電影;陪我一起走過一條條古舊的小巷;又或者隻是什麼都不做,就那麼真實的讓我感受到一種存在,一種讓我踏實讓我安心的存在。

我是滾滾紅塵中一個平凡的俗不可耐的男孩,我常常穿著幹淨得體的衣服聽著黑色的索尼MP3光鮮時尚的漫步在繁華的大街上,耳機裏震耳欲聾的重金屬將我與繁華的外界無情的隔離,一個人端著無所謂的模樣將所有的風花雪月悲歡離合統統排斥於外。我隻是在看到漂亮的女孩時內心在怦然心動的蠱惑下對她們的妖嬈風情和迷人身段不遺餘力地鼓掌喝彩,感慨上蒼在對人的塑造上鬼斧神工匪夷所思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