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五章(1 / 2)

安若郗,是我的高中同學。是我曆經好多年的風霜雪雨之後依然記得的女同學。

每每信步走在琳琅滿目的大街上看著自己的身影一點一點的被拉長然後一點一點的被高樓林立的森冷所隱沒,總會驀然的想起回憶裏那遙遠地平線上最後一抹慘淡的色彩;那悲戚青春裏最後一頁單薄的內容;那曾經日子裏最後一道傷痛的備注;潮濕的明亮。

安若郗,她沒有閉月羞花的姿容;沒有賞心悅目的氣質;沒有妖嬈如火的身段;可是我依然為其癡戀著迷,如同墜入魔障一般,甘願情劫不複。

我隻是喜歡一個安靜的女孩子,默默地在一個角落裏,不帶任何聲張的沉默。如同黑色叢林中一簇明明滅滅的火焰,讓流浪迷失的人們輕鬆的抖落掉眉宇間的沉重,心生溫暖。

一幅畫卷,我不喜歡那種肆意奔放的內容,尤其是不喜歡那種沒有絲毫思想內涵的畫卷,看著那孤單單的深深淺淺的線條,我都特懷疑那些所謂的藝術家懂不懂什麼是藝術?什麼是意境?赤裸裸的內容一目了然,讓人一點假想的空間都沒有,不可不說是一種失敗。

極端置頂的失敗,無可救藥的失敗。

我想表達的是:我不喜歡那種一看上去就讓人覺得豔如美玉般的女孩,我更喜歡那種有韻味有內涵越看越好看的女孩。這種女孩大抵上都需要時間和情感來培養來挖掘深藏不漏的內容,有著一眼望不穿的深度和廣度。

慶幸的是,安若郗就屬於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初春時節,一抹金黃色的陽光從別人遺忘的罅隙裏努力地鑽出來透過掛著透明的白紗爬在安若郗身上的時候,我總會安靜地趴在桌子上一改往日暴戾乖張的形象,用著最雋永最溫柔且深情的眼光,注視著心儀已久的女孩,光影投落下參差不齊宛若棋局般錯綜複雜的內容,我傻傻的看著,如同置身於一座千年之久酒窖裏,慢慢的呼吸著,那曆久彌香的過往。

高中時代,花兒般的年紀。我想我是開的最絢爛最張揚的那朵,分分秒秒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唱著蕩氣回腸的歌謠。

高中三年轉瞬即逝,當所有人都在尋找一個刻苦拚搏的姿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時候,我卻冒著學校校規裏禁止早戀的明言禁令在蠢蠢欲動的嚐試著另外一個內容的摸索與學習。

很喜歡純白色寫下的一句話:“愛情是一顆寂寞的子彈,從柔軟的胸膛經過,打穿的仍然是寂寞”。我將這句無比喜歡的話用淡藍色的信紙寫下來悄悄地放在了安若郗的桌堂裏。

我想我真的很寂寞。以至於我經常無所事事的頻頻出沒在各年級各班的教室裏,為了一句不投機的話或是一份義憤填膺的仗義而大打出手。有好幾次我看著鮮血從對手的身體裏汩汩地奔湧而出時,我都會用閑情逸致地思緒來開始思考該用怎樣的詞彙來形容這激動人心澎湃不已的時刻,如血的蓮花在頭顱上滴滴滲下,順著雪白的牆體彙聚成一幅幅妖冶且魅惑的畫卷,鋪在我不斷前行的無比寂寞的去路上。

隻是的隻是,那段時間的勇猛並沒有換得我對愛情表白的勇氣,在麵對同性與異性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我處於一種很慚愧很尷尬的境地。

就這樣我在整日的渾渾噩噩無所事事中揮霍著高中時代彌足珍貴的最後一段時光,好多時候,我透過幹淨如洗的玻璃窗望著頭頂的天空傻傻的發呆,天空上氤氳著慘白慘白的冷色調,灰蒙蒙的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好像籠罩著一層濃重的霧氣,顯得沒有一絲生機與活力,每每這個時候我就會想到憂鬱這個沉重的字眼,思緒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