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一章(1 / 2)

十或許是我真的錯了……

在持續不斷日夜煎熬的沉默中腦海裏反複回蕩著這句話,諸多個假設與可能將我的衝動與魯莽消磨的沒有了絲毫棱角,日子東升西落,以恍惚的姿勢那麼迅疾無匹地滑過,整整11天了,沒有若郗的任何消息和音訊。我們就這麼無聲地彼此對峙著,不曾退卻或妥協。

在時光明明滅滅的剪影裏,回憶開始漸漸變得觸手成冰,我一不小心墜入了冰河世紀。

一個人在宿舍裏哪也不去,就是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直到眼睛生疼後才會略有知覺。偶爾從枕頭下抽出一顆白色香煙,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上一口,然後用一種寂寞的姿勢傾吐出來,一個個灰蒙蒙的細小煙圈在眼前生成、盤旋、一點點散去,由濃轉淡,由大變小,最後化為虛無。內心裏感到一陣陣縹緲的淒涼,仿佛置身於一場彌天的大霧裏,無情地將我罩住。

有時候我會將白紙鋪在床上,然後用黑色的碳素筆在上麵寫下自己的心情,有一首詩《我永遠不要悲傷的坐在你身旁》是這樣寫的:

翻閱出陳舊的過往/收斂著歲月嫵媚的囂張/是頹然的不堪讓我難言形狀/是落墜的故事讓我黯然神傷/在某一個年代的某個晚上/我選擇了45度角的執手仰望/就讓那清澈而寂寥的月亮/來告訴你我恪信的思想/不管怎樣的怎樣/我永遠不要悲傷的坐在你身旁

巫師緊握著刻烏的黑白明杖/蓮舞的瞬間彌漫著銷魂的香/割斷的琴瑟還在思念中繼續著吟喃淺唱/在三尺八寸的愛情上方/在日夜頂禮膜拜的方向/天使張開了翅膀/幸福的鍾鼓已敲響/明亮的青春愛情的輝煌/不管怎樣的怎樣/我永遠不要悲傷的坐在你身旁

在白紙黑色的軌跡裏,我就是一個懷抱著回憶取暖的孩子,徘徊在幸福和痛苦的邊緣,不能自已。隻有我自己清楚,在我將倔強和任性發揮到盡致淋漓之後,我離崩潰已然不再遙遠,自己被自己打敗,永不能翻身。

怎樣才能回到相愛的從前?怎樣才能回到溫暖的從前?我在每一個日暮垂落的傍晚呼喚著你的名字,我在每一個清新涼爽的清晨盼著你的出現,若郗,沒有你在的時候我寢食難安、食之無味、鬥誌皆無、身形枯槁、狼狽不堪。如果能回到從前,我願意天天燒香日日祈禱頓頓素食哪怕至此以後一心向善普度眾生我也甘心情願。

打開手機鍵盤,按7,按撥號鍵……每次都是以嘟嘟的盲音收尾,在一遍遍撥通若郗的號碼無果後最終導致了黑屏關機。這個時候我會在信心百倍中安靜等候,仿佛和之前沒有絲毫變化與區別,當我在輪滑場大汗淋漓的時候,就會從幹燥溫暖的毛巾上感受到若郗的味道,清純的芬芳;當我無所事事不知道如何排遣寂寞的時候,手機總能及時響起,聽筒的那端會響起一個熟悉親切的聲音,帶著初春陽光一貫懶散但甜美的味道,讓人充滿了希望。

我是多麼多麼想,回到我現在閉著眼睛都在日夜祈盼的從前。

第12天,第13天,杳無音訊的茫茫。我開始感到無法抵抗的恐慌,然後,徹夜未眠。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覺自己一直憧憬一直憧憬的畫麵漸漸呈現出它本來麵目,自憐可笑的現實隱藏著我悲哀的守候。所有溫暖的美好生活,隻不過是一場虛幻的焰火,光怪陸離,斑斕五彩的綻放後,都將化作記憶轉瞬即逝,不再回來。有一天,我在鏡子裏看到一張胡茬如雜草般叢生的臉,黯淡無華的眼神,亂糟糟的頭發。於是,我用若郗送我的飛科牌電動剃須刀,在一陣嗡嗡聲中刮淨了胡子,然後洗了頭發,換上一件色彩絢麗的T恤,仿佛之前英姿勃發玉樹臨風精神颯爽的葉溪又回來了。

忽然很想穿著輪滑鞋出去刷街,看著翠綠的枝椏在微風中搖曳著風情萬種的舞姿,欣欣然的陶醉於其中。P3裏一遍遍重複播放著蔡淳佳的《隱形紀念》:“我想要回到那一年/你守護我那一年/想起遙遠那個夏夜/我記得你眼裏是我的臉/不管這世界是那麼的危險/我都悄悄地在你身邊……”思緒如同雲朵般變幻莫測,我恍若坐上了時光機器,在湛藍的天空裏,自由的穿梭。當我經過13路公車站牌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女孩剛剛上車便走了下來,看著她一臉沮喪失落的表情,我莫名的感到一種熟悉的親切,之前我坐公車因沒有零錢而頹然下車時大概也是如此表情。我從褲兜裏掏出一元紙幣送到她麵前說道:“我這有零錢,趕緊上車吧!”女孩驚愕地看著我繼而驚喜地不停說著:“謝謝你,謝謝你!”看著公車在視線中絕塵而去,空蕩的心裏仿佛注入了一絲幸福的溫暖,漸漸地萌發了生機與活力。

上帝是公平且萬能的主。當我們在幫助別人的時候同時也在幫助自己。

第14天,上午。天上飄著細如牛毛般的慘慘戚戚纏mian悱惻的,雨。

“放學後,你在第一教室門口等我,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這是我翹課在空曠的輪滑場上淋雨穿行時收到的短信,聽著熟悉的提示音響起,我一如中了彩票般的興奮,我想我當時的表情肯定猶如春天陽光般的熱情洋溢灑脫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