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沒有選擇循環播放,我也沒有去沒日沒夜聽,我擔心它會勾起我那些已經沉淪於海底的記憶,勾起我埋藏在歲月古堡底下的記憶,我也不敢去揣度那些記憶是遊弋的鮮活抑或是早已枯萎的死亡……
我沒有對若郗的短消息作出回複,因為我想著漸漸地去習慣那重新開始的生活。
當不用上課當不用陪蕭艾當不用坐在電腦前碼字的時候,我就會穿著我的輪滑鞋去輪滑場,聽著動感十足的音樂,在二十個黃色樁杯之間反複練習著不同的動作,或蹲坐或翻刃或旋轉等等……如同一個自我陶醉的舞者,在節奏中,優美跌宕。
自從那次車禍之後,我在速滑方麵有了陰影,總感覺丟失了之前那無所顧忌勇往直前的勇敢。於是我開始在平地花式輪滑的世界裏,無拘束的自由的,繼續著我對輪滑的熱愛和渴望。
十七
故事在歲月中不緊不慢的孕育著、萌芽著、發生著、結果著……
讓我們沒有任何躲閃的機會。
當我看著蕭艾用遠處向我緩緩走來時,我總會露出一臉愜意的微笑。如同欣賞一副清麗鮮亮墨跡猶存的風景畫一樣,回味悠長。無數次,在青灰色夜幕漸漸垂落的時刻,那條冗長冗長但幹淨的巷道,伴著昏黃的路燈投下的斑駁交錯剪影,蕭艾總會準時出現在我的視野,那飛揚著透亮且無比清澈的神情,那是戀愛裏的女孩子特有的神情。
拉著蕭艾手的時候,現在的我都有些遺忘了先前的感覺。
若郗,我是不是在一點一點地,完全遺忘你?
造化弄人的殘酷,無可逃避的苦笑。三顆本該楚漢相隔的棋子,卻在命運之神信手一放的因緣湊巧中,有了邂逅的機會。
6月7號那天,我陪同蕭艾去買她心儀已久的一條裙子。
那是一條純白色裙子,長及過膝,周邊繡著幾朵嬌豔欲滴的紅色大花,花開的正豔,透露著十足的曖mei與誘惑。當蕭艾試穿在身上的時候,我驚呆了。
中夏六月,陽光燦爛鳥語花香。在一副青山綠水美好繾眷的畫麵中,五顏六色的蝴蝶在微風中翩躚起舞,一襲純白長裙的蕭艾一定是降臨人間的天使,風姿綽約雍容華貴的天使。
我驚呆於蕭艾的漂亮,即若我從不質疑平日裏蕭艾走在街上同樣也擁有百分九十往上的回頭率。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閃過我的腦海。但我沒有說出口。因為我知道蕭艾的漂亮靠的絕對不是衣裝,再怎麼華美如花的衣裝,也奪不去蕭艾那如同清水芙蓉般最真實的本色。
當我在蕭艾麵前不住地誇著漂亮的時候,我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店門口走了進來,那是一種久違的熟悉,我的心莫名的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很疼很疼。
“葉溪,你怎麼在這?”若郗眼睛裏的驚喜,光芒四射。
“恩,我來,我來陪她買裙子。”我有些慌亂地指了指站在身後的蕭艾說。
若郗一下子呆愣在當場,由驚喜到錯愕再到若無其事強顏歡笑若郗隻用了幾秒鍾就完成了三者之間的轉換。“哦,她是你新的女朋友吧,人漂亮裙子也漂亮,她穿上就像仙女一樣,葉溪你真有眼光。”我清楚的看到若郗的臉上複雜地寫滿了好多內容:有殘留的驚喜、有陡生的失望、有彰顯的埋怨、有隱藏的嫉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