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尷尬的境地,我多麼希望自己是個啞子,可以有充分的理由用沉默來化解境地的尷尬。
這時,蕭艾向若郗伸出了手,笑意盈盈地說道:“你好,我叫蕭艾。你是若郗吧,之前葉溪在我麵前常常提起你,他說你長的很漂亮,可是我覺得你比他說的還要漂亮……”
“我不用你誇,我有自知之明。看看葉溪的選擇,這說明你比我漂亮多了,男人們誰不喜歡漂亮的花瓶啊!”若郗帶著針鋒相對較勁的語氣機關槍似的一通狂轟亂炸後扭頭走出了店門口,剩下蕭艾伸了一半的手,無趣的落了下來。
看著若郗連個再見都沒說就頭也不回的轉瞬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那頭,我想她現在一定很難過,不是滿腔怒火就是滿心委屈。
若郗走了之後,我讓服務員將那條白色裙子包好,掏出錢包將二百八十塊錢放在收銀台上想要結賬離開,可在這時,蕭艾走過來二話沒說就把錢收了起來塞到我手裏,掏出自己的錢包,將全部資產統統的掏出來數了數,隨後小聲的嘟囔著:“我帶的錢不夠,還差二十,等我下來還你。”出了店門我和蕭艾開始了長久的沒有話說的沉默。我想現在的我們說都不會有心情說話,彼此都在如履薄冰心有餘悸的害怕著戰爭的一觸即發。
將蕭艾送到畫室。我走出來的時候,我走的很慢,雙腳灌鉛般的沉重。我真的好想回過頭去向蕭艾解釋些什麼或是安慰的說些什麼,可是我的思緒一片混亂,無話可說。
突然,蕭艾猛地抱住了還沒有完全走出房門的我,我第一次感受到她那麼有力的雙臂,好像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她的臉貼在我的後背上,我感到一種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白襯衫,緩緩地,緩緩地流淌下來……“葉溪,你別走。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你走了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蕭艾的聲音說著說著便哽咽的顫抖起來。
我轉過身和蕭艾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溫柔地摩挲著蕭艾的頭發,低聲說:“你和我注定要在一起,我不會逃避更不會反抗,我隻希望我們能彼此理解能彼此相信能彼此幸福和快樂。”
蕭艾猛地哭了出來,我知道那是壓抑了許久的淚水。我知道好多個日日夜夜,當看著我一直在若郗的回憶裏徘徊猶疑的時候;當聽著我一遍遍陳述著曾經點滴故事的時候;當陪著我穿過一條條大街小巷找尋往事軌跡的時候;我知道沉默不語的蕭艾,一定無比難過。
我清晰地感受到蕭艾奔湧而出的淚水將我的白襯衫弄濕了好大一片,那潮濕的如露珠般晶瑩剔透的淚水,它是蕭艾在我身體上彌留的愛的痕跡;它是刻在我心海裏一段清澈而明亮的記憶;它是愛情再一次給以我的義無反顧的托付;緩緩地滲入我和蕭艾緊緊擁抱的身體裏,不再有任何的隔閡和委屈。
那天我沒有回宿舍,我一直在陪著一個叫蕭艾的女孩子。
夜晚,當搖曳的燭光在我們眼前亮起的時候,我看到蕭艾穿上了白天買的那條白色長裙,用手撩著裙擺嫵媚的站在我麵前旋轉幾圈露出靦腆而羞澀的微笑,溫柔地問我:“葉溪,好看嗎?”我看到蕭艾揚起的嘴角上掛滿了最單純最心愛的幸福。
是夜,漫長的纏mian。
我和蕭艾就那麼四仰八叉地在她寬闊的床上不停的說著話,在累了的時候我們就望著黑幽幽的天花板發呆,休息一會後再繼續適才中斷的話題,從輪滑到畫畫從交通的擁堵到居高不下的房價從希拉裏到奧巴馬……高談闊論海闊天空侃侃而談。
當黑夜在陽光絲絲滲滲的明亮中散去的時候,蕭艾枕著我的右手沉睡的香甜,平緩的呼吸聲是這闃靜的黎明最和諧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