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是一個無聊的人,我也沒有心情去做那些無妄的探究和去聽那些善意的理由,我現在隻想全身心的去準備9月21號的畫展。”
看著蕭艾說話時無比堅定的眼神我知趣的打住了已然想過N遍的解釋,隻是喃喃的說道:“那好,我就再也不說什麼了,你隻要知道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複雜就好。”
在蕭艾房間的每個角落淩亂的擺滿了各樣畫件,有已然裝幀好的有墨跡未幹的有剛剛起稿的……看到這些我才注意到蕭艾白淨的臉龐上滲露出的疲憊和憔悴,想象著蕭艾廢寢忘食夜以繼日的焚膏繼晷昏天暗地忙的不分晝夜,我的心開始那麼那麼心疼起來。
或許,蕭艾沒有給我聯係真的是由於太忙了吧,我的心也稍稍安慰了些。
蕭艾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麵前,隨後轉身拿起水彩繼續投入到一副未完成的作品中,留下我一個人扮演著這個房間裏唯一的多餘角色,沉默且尷尬。
直到我悄悄地出門後,蕭艾依仍忙的渾然不知,沒有送我也沒有給我說再見。
那天晚上,我夢到我和蕭艾在寂寞蕭索的傍晚,坐在一株古老滄桑的大樹下,在彼此的靜默中看著兩片離開枝椏的黑色葉子,在起風的時刻,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直線降落,幾百米高的距離,就那麼迅疾的鏗鏘落地,中途沒有任何扭轉與觸碰的機會。
醒來後,心情落魄的害怕,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漸漸擺脫夢境裏那滄桑的訣別。
在之後的一個禮拜裏,蕭艾始終以畫展的事情和我保持著不冷不熱若即若離的距離,我在無數次揣測後開始覺得蕭艾肯定還在生我的氣。可是,我不清楚該選擇怎樣的方式去彌補,彌補那無心的過失。
無可否認的是,在蕭艾不在身邊的日子裏,我心中如蔓草般交錯衍生著兩種感覺,一樣是:一個人的孤單寂寞;另一樣是:兩個人的疏遠陌生。
我們每個人在周而複始的日子中一定都會深刻的體會到時光逝去的無情和殘酷,我們會因為實現了夢想而歡心起舞同樣也會因為丟失了夢想而低聲啜泣,我想在這一個禮拜的時間裏我屬於後者。
我期待著蕭艾畫展結束不再忙的那一天,我期待著蕭艾還會像以前那樣用電波告訴我她的思念,我期待著我們手拉手繼續在真實的世界裏,看著一片片開始枯黃的落葉,沿著城市的縱橫方向不知疲倦的走完一遍又一遍……
9月21日,我算著手機裏的日曆,我和蕭艾已經整整11天沒有見麵了。
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起床收拾好後出了宿舍,在蕭艾要舉辦畫展的今天,我想要給蕭艾一個驚喜;我想要給蕭艾一份鼓勵;我想要分享蕭艾的成功;我想要馬上見到我的蕭艾……
蕭艾租住的房屋外,我用蕭艾特意配給我的鑰匙悄悄插入鑰匙孔裏輕輕地扭轉著,我的目的很單純,我隻是單純的想給蕭艾個驚喜,沒有絲毫圖謀不軌的邪念。
我想我來的太早,蕭艾還不曾起床,屋子裏靜悄悄的,若隱若無的傳來正在酣睡著的平穩而輕柔的呼吸聲。
客廳裏,變得幹淨且整潔,一幅幅畫件井然有序的排列著,透露著曖mei的味道。
唯一的臥室門虛掩著,悄悄打開。蕭艾偌大的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從側臉的輪廓裏我斷定那肯定是個眉清目秀的男子,蕭艾白皙纖細的小手那麼自然的搭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兩人同向而睡,發出節奏一致的,呼吸聲。
那一刻,痛苦的絲蔓將脆弱的心妖嬈纏縛的密不透風,我心亂如絞。
茫然然地走在霧氣氤氳不散的路上,清晰地聽著腳底下咯吱咯吱的都是落葉的破碎聲,揪心的感受著它們零落成泥碾作塵的悲哀和絕望,一切的一切都讓我難掩內心的悲慟,淚水隨時都會抑製不住地傾瀉下來……
為什麼,愛,總讓我品嚐著如墜深淵般的絕望?
為什麼,幸福,總給我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