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沒能回來。
白時想,往往是自己覺得萬無一失的時候,最容易出問題。果真是這樣的,陳銘在走鏢途中遇到了山匪。走鏢局的人遇到山匪本來是件很正常的事,陳銘自己也有一身武藝,這種事情也並不是第一次碰到,隻是運氣著實不好,遇到的山匪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厲害。
在陳銘他們鏢隊與山匪打鬥的時候,阿瞳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隻不過,結果是顯而易見的,陳銘肯定是輸了,要不然,盼兒也不會變成這個模樣,阿瞳在心裏想。
可是陳銘贏了,不,不算是贏了,是他逃出來了。
他沒有將命搭在那夥山匪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對於走鏢的人來說,失敗一次屬實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隻要留著命回去就行了,盼兒還在等著呢,陳銘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念,盼兒還在等著呢。
陳銘被山匪傷的有些重,又丟了馬,一步步走著自然就要慢些,可是他怕父母還有盼兒擔心,便一直沒有休息,強撐著往回走,終於是撐不住了,昏在路邊。
等陳銘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家農戶的床上。床邊守著一位小夥子,看他醒來趕緊喊阿娘。
他的阿娘聞聲跑了進來,看陳銘醒了,高興的趕緊去端吃的。頂頂和善的一家人,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混賬的一個親人。
陳銘聽到那大娘喊剛剛守在旁邊的小夥子阿虎。阿虎雖是個極尋常的名字,但是陳銘卻上了心。他想著,若真的是盼兒的家人,那麼待成親的時候將他們接去白縣,如此雙喜臨門豈不美哉。況且,他一直擔心成親行禮的時候,盼兒沒有雙親,會不會難過。如此一來,自然兩全了。想到此處,陳銘倒有些感謝那夥山匪了。所以,接下來最重要的事,便是確認一下這到底是不是盼兒的親人。
陳銘看著眼前的小夥子,覺得跟盼兒是有些似處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你們說本地人嗎?”陳銘試探著問。
“不是。是有一年躲天災來到此處的”。
陳銘心跳加速起來,“你,是不是還有個姐姐?”
阿虎很吃驚,“你怎麼知道?”
“你的姐姐叫阿花”。
“是!”那少年一下從凳子上跳起來,抓著陳銘的胳膊問,“你怎麼知道?我姐姐叫阿花,在我們逃難的那一麵,我走丟了,我爹娘去找我,我舅舅看著我姐姐,可是人又多又雜,舅舅一個不注意,姐姐就不見了。你怎麼知道我姐姐叫阿花,你見過她嗎?”
阿虎劈裏啪啦說了一堆,陳銘越聽越樂,這果然是阿花的家人,隻不過,陳銘腦子一轉,看來盼兒那個不靠譜的娘舅騙了自家姐姐,明明阿花是被他賣掉的,他竟然跟阿花的娘說是不小心走丟的。
這時候阿虎已經大呼小叫的去喊他娘了,果然不一會兒,他娘便慌不擇路的跑了進來。
“你……阿虎說……你認識……阿花?”想是太激動了,阿虎娘親斷斷續續的說不成話。
“是的,大娘,我見過阿花。”
阿虎娘的眼淚一下便落了下來,“她可好?這麼多年,她是不是過的很辛苦?”
“她很好,她非常好,她非常想念你們,我帶你們去見她吧?”
“好、好好”。阿虎娘忙不迭的答應著。
“姐———”這時院子裏傳來一聲喊。阿虎娘和阿虎趕緊跑出去。
陳銘聽到阿虎娘說“阿花丫頭找到了,她還活著,有個小夥子說要帶我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