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時問店家,遇害的人都是什麼情形,那店家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被害的人家都跟啞巴了似的,什麼也不說,這樣大家就會胡亂猜測,越想越覺得可怕。”
“那邪祟都在什麼情況下害人?”
“有時候也進家裏,像縣太爺家的小妾就是在家裏遇害的,更多的時候是在傍晚的街上,最開始是偏僻處,後來就算是人來人往的大街,那邪祟也敢下手”。
“人來人往的大街?這種情況下怎麼會沒人看到被害的是什麼情形?”
那店家歎了口氣,“我聽說,最開始在大街上遇害的是個女子,她自己逛街來著,突然直直的趴倒在路上,臉朝下,臉部四周有血散開,有個好心的小夥子去扶她,還沒扶起來,便也被那邪祟害死了。那邪祟明擺著就是不讓大家多管閑事,性命攸關,誰還敢管?隻要一有人被害,大家便四散奔逃,隻等著夜深了,被害的人家出來尋找,才知道自己家人出事了。”
“被害的都是獨身的人嗎?”
“不是,那邪祟囂張的很,哪怕是幾人同行,它隻要想害你,一瞬間就會被害了性命,不知是個怎麼可怖的妖怪,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被害的人都是撲倒在地上,看不到臉。”
“到如今有多少人遇害了?”
“幾百個了,雲縣本來就不大,那麼多人遇害,自然就沒人敢出門了。最開始縣太爺發狠要捉它的時候,有很多年輕力壯的百姓也報名參加了捉妖怪的隊伍,隻是妖怪還沒有捉到,連縣太爺家足不出戶的小妾都被害了,就沒人敢出頭了”。
“幾百個?真是大罪孽啊”。
“如今有錢有人的,都掏出去了,剩下的人,都在慢慢熬著,等著冷不丁的哪一天,迎來自己的死期。有時候覺得,倒不如早點死了,省下日日的擔驚受怕”
“那邪祟幾日來一次?”
“說不準,有時日日來,有時幾日不來,沒人見過,隻能聽誰誰誰又被害死了這樣的消息,隻不過,如今大家都藏著,這樣的消息也不會傳出來了,被害了,默默的埋掉就是了,反正說不說的,都一樣。”店家越說越難過,最後竟抹起眼淚來,“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阿瞳也跟著難過起來,被害了幾百人,連那妖怪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就像是一隻隻螞蟻,要不要捏死,全憑心情。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時時刻刻的神經緊繃,日日擔心著自己的生死,真的是人間煉獄。
“放心吧,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白時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平靜,就像說明天是個好天氣一樣的淡然。
店家看他如此神情,也很奇怪的,放下心來。他不清楚眼前的少年到底有多厲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一種隱隱的威懾力,讓人心安。
店家去準備了點吃的,藏在家的日子久了,家裏的餘糧並不多,隻不過,眼前的少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他不想虧待,所以拿出了僅剩的一塊臘肉,做了臘肉蒸飯,還做了一盤雞,一盤白灼菜心,最後想了想,給少年旁邊的小姑娘,炸了一點麻花。這些都是為了多活幾天省下來的口糧,如今,拿出來,隻是希望那少年吃飽了,能夠好好的對付那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