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去一路無阻,加上白時飛的快,不過半炷香時間,便到了董婆婆所在的山上。
白時將阿瞳扶進董婆婆的山神廟,這麼晚了,突然有人進來,董婆婆原本隻當是在外流浪的旅人,也並未多管。
正準備再次進入黑甜夢鄉的時候,聽到一聲熟悉的“董婆婆”。她瞬間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待完全清醒,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小神君和自己心愛的孫甥女阿瞳,想來是兩人發展的極快,自己的廟裏如此平坦,小神君還要攙著阿瞳。董婆婆按捺住心裏的笑意顯了身。
甫一顯身,白時就將阿瞳往她懷裏一推,說,“董婆婆,你扶好她,我去脫扈山取植楮草。”
直到這時候,董婆婆才發現,阿瞳的雙眼緊閉,臉色拉垮,要哭出來了。
“阿瞳,你怎麼了?眼睛是怎麼回事?”董婆婆此刻擔心的不行,拉住阿瞳不住的問。
阿瞳閉著眼睛撲到董婆婆懷裏哭起來。
看她這樣也回答不了什麼,董婆婆轉頭看向白時。
“被碧鳳蝶妖翅膀上的鱗粉傷著了,你先照看她一段時日,待我取植楮草回來,喂她吃上就好了。”
聽白時如此說,董婆婆才放下心來,她朝白時行了個禮,說,“有勞神君了”。
白時略一頷首,道,“是我沒有照顧好她”。說罷,朝廟外走去。
等白時走了,董婆婆才將阿瞳扶了進去,阿瞳這時候才知道,山神廟裏麵藏得是山神的泥身,而山神真正的府邸在凡人看不見的另一個空間。
阿瞳眼睛看不見,隻一心跟著董婆婆走,董婆婆拉著阿瞳,走的格外仔細。她的住處似乎不大,阿瞳覺得沒有走多遠便到了屋門前。
董婆婆說,“阿瞳,你就先住在這裏,你放心,這裏清靜的很,普通人看不到這裏,而我做地仙時間短,並沒有幾個神仙朋友。所以,一般不會有人來打擾。”
阿瞳點點頭,撒嬌道:“七姨奶奶,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我眼睛疼,想要您抱著我”。
董婆婆刮一刮阿瞳的鼻頭,嗔道:“都多大的人了,還撒嬌,還要人抱著睡,也不嫌羞得慌”。
隻是雖然嘴上如此說,到底心裏是高興的,便應了下來。又想到阿瞳折騰了這半宿,想來應該餓了,便將阿瞳安頓好,自己出去給阿瞳做了些吃食。
想是到了七姨奶奶這裏,多少有了些安全感,有好久不曾吃到七姨奶奶做的吃食了,阿瞳便多吃了一點。
董婆婆看阿瞳吃得香,心裏自然高興,也陪著吃了些。
等吃完收拾好,董婆婆和阿瞳便一起躺到了床上,她像阿瞳小時候一樣,一嗒一嗒的拍著阿瞳的背,阿瞳依偎在董婆婆懷裏,漸漸的困意襲來,覺得眼睛不那麼疼了,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董婆婆已經不在身邊了,阿瞳還沒有適應看不見的生活,有點害怕又有點委屈,結果又紅了眼眶。
在阿瞳悶悶不樂的時候,董婆婆推門進來了,她邊往裏走邊說:“阿瞳,快收拾收拾,今天一大早便有人上門來了,說是受小神君所托,來給你看眼睛的,雖然不能一下給你醫好,但是讓你模模糊糊的看幾米遠是不難的”
阿瞳聽完,高興的趕緊摩挲了一下眼睛,她剛剛想哭了,她怕被人看出來。
待董婆婆將她收拾利索,那醫師便被請了進來。阿瞳看不見,隻是覺得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眼睛,他輕輕的撐開看了看,然後又搭脈號了一陣子,說,“姑娘莫急,那碧鳳蝶的鱗粉雖然有些毒,但卻不打緊,隻是傷了眼睛,奇經八脈的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如今我開一帖藥,讓董婆婆配了來,熬好,敷幾日便可漸漸視人了,隻不過想要完全好,仍然還是需要那脫扈山的植楮草,神君已經去取了,姑娘安心等幾日即可。”
阿瞳點點頭,問,:“那脫扈山可會有什麼危險?”
“那是自然,植楮草算是脫扈山的神草,想要取來並不是一件易事,隻不過憑神君的能力,倒是不用擔心。”
說罷,化出紙筆寫了方子遞給董婆婆,說,“照方子配藥,配好後加礬石研碎,每日三次敷在眼上,一日之後應該就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子了,堅持幾天,會一日比一日強些。”
董婆婆道了謝,那人便要走,阿瞳她們苦留不住,便將他送了出去。
等回來,董婆婆就先去各處尋了草藥來,研好了敷在阿瞳眼睛上,看阿瞳不能動,便在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阿瞳說著話。
神仙歲月長,這句話是董婆婆做了神仙之後才漸漸體會到的。自從做了地仙,雖然白天有無數香客,但是董婆婆一直很明白,香客能來是因為她的地仙身份,如此想來更覺得自己寂寞。所以,今天能夠跟阿瞳在一起,細細的說著閑話,於董婆婆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幸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