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馬車上,顧景淮和許瑾喬相對而坐。
小姑娘抱著懷裏老是在睡覺的小白虎葫蘆,一隻手柔柔的擼著軟毛。
皇帝陛下凝視著馬車地麵,黑白分明如水墨畫般的眸子此刻卻失了些神采,薄而清淺的唇瓣淡淡地抿著。
“陛下......”
許瑾喬擔憂地聲音讓男人回了神,有問必答地回道:“喬喬,何事?”
“陛下莫要憂煩了,你看你的眉頭,皺起來就不好看啦。”
少女語氣輕柔,玉手輕抬撫平男人的額頭,順勢劃過眼角誘人的淚痣,惹的顧景淮心神一動,伸手握住少女的素白細腕。
男人苦笑一聲,啞聲道:“朕也不想憂煩,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朕實在是......”無法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那夜秦仲當場服毒,死無對證。
後續順著他的方向又繼續去查,種種線索都證實了官員身死之事確實是他所為。那麼......他臨死前說過的話,就顯得格外的值得揣摩了。
他的弟子,顧清栩,難道真就不知情嗎?盡管本人未曾出麵,秦仲刺殺之事一旦事成,身為既得利益者,他能說完全清清白白嗎?
其他的線索都斷了,現有的所有證據又指向了他,即使顧景淮萬分不相信他信任的表弟會是這樣的人,可證據當前,他也說不出個不字來,更找不出證明他沒有參與其中的證據!
“佛州一事牽扯諸多,又涉及多位官員,我必須盡早給出處理結果以平人心。否則一州久無人管束,萬一再滋生出青蓮教那樣的亂子就不好了。”顧景淮疲憊地擰了擰眉心,內心遲疑未決。
秦仲自 殺後,他當即就派一路兵力去長京調令將顧清栩入獄,自己在處理了當地後續事宜和人事安排後也帶著許瑾喬匆匆回京,但心中著實沒想好該如何處理。
“我雖隻見過小王爺幾次,但足以見的他並不是心機深沉之人,又怎會對您動手呢?望陛下深思熟慮,切勿輕易下定論,以免將來追悔莫及呀!”許瑾喬道。
她大腦飛速轉動。
顧清栩是怎樣的人,原書形容的很清楚,放縱不拘,任情恣性,從來不是那追名逐利之人。
雖然說最後他陰差陽錯成了這場皇位之爭最後的勝者,但若是顧景淮一直在,他寧願一輩子做一個閑散王爺。
隨便再擔任一個清閑的官職含混度日對他而言反倒更自在,更對他胃口。
許瑾喬有上帝視角,自然看的明白,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去策劃此事呢?他絕對是被誣陷的!
顧景淮眼中閃過掙紮之色,痛心道:“是啊,朕也是這麼想的,可萬事得講究證據,若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隻能說是我看錯了人......”他一字一句,說的極慢,好像在說服自己。
為何,偏偏是他......男人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多年的感情叫他不知如何定奪。
那一日,他得知秦仲是顧清栩的蒙師,雖不曾想會有刺殺,但本能的做了準備,提高了警惕。畢竟才遭過人手少的虧,所以一開始就帶夠了人,誰知真的被他發現了端倪!
他於是早早端了秦仲的人,反布置了一通,將計就計,隻想看看秦仲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順便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