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輔車唇齒(1 / 1)

阿布德府上,廳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老爺,你可回來了!”一道嬌媚柔弱的聲音突然自外傳來,走進一位風姿綽約少婦,見到廳內這般光景,她上前挽住阿布德的手臂,狐疑的看著我,問道:“聽聞老爺從藏花閣買回一位姑娘,可是這位?”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傳來,少婦被阿布德甩了一個耳光,踉蹌倒地,白皙的臉頰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嘴角噙著一絲鮮血。

阿布德怒氣衝衝的吼道,“你是什麼東西,我做事情需要向你彙報嗎?”

她吃力地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賠笑:“我不敢,隻是想著府中多位姐妹陪伴,熱鬧一些。”

阿布德盯著她的眼睛,譏諷一笑道:“莫不是嫌府中冷清?”

少婦被阿布德盯得毛骨悚然,急忙辯解:“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來人啊,將她送去藏花閣,那裏熱鬧,日夜有人陪伴。”

短短幾句話,少婦的命運就這樣改變了。

“老爺.....老爺....放過我,我錯了。”少婦呼救無果,被人拖出去發賣。

阿布德忽地蹲下身,捏住我的下頜,說道:“我看中的人不會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被繩子綁著,身不能動,一言不發,死死盯著阿布德,眼中好似燃燒著熊熊烈焰,似要將他焚燒殆盡!

“我定會殺了你為白芷報仇。”

“好啊。”阿布德緩緩起身,居高臨下道:“我等你報仇!隻是你的仇人不是我。”

阿布德揮了揮手,廳中的人領意,全部退下了。

“林小眉,梁家二夫人,死於難產;西山眉兒,陳皓宇的“陳阿嬌”,被賊人所掠賣進妓院。”

聽到他這麼說,我詫異:“你遠在泉州,如何知道這些事情。”

“我遠在泉州,都知道許多,近在曲城的人,又如何不知?” 阿布德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隨後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望向我的眼神變得複雜。

我心裏一沉,似乎被石頭扯著使勁往下墜著,阿布德都知皓宇將我藏在西山,梁征與旭音如何不知?又如何能讓我們安然度日?西山慘案定與梁家有關!!

阿布德繼續道:“為了一船香料,梁家將你如貨物般送給我;即使抬你做二夫人,梁家人在去子留母的時候豪不心軟;西山慘案、妓院的生活……你身上所受的一切苦難都是梁家所賜。”

“別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我歇斯底裏的哭喊,憤恨和心痛吞噬了我的內心,讓我心如刀絞。

“林小眉,和我合作,才是你最好的選擇。”他邊說邊解開我身上的繩索。

我對眼前的局麵有了新的認知,對梁家的仇恨如野草一般在我心中增長,將我對阿布德的仇恨壓了下,以我現在力量,想要找梁家報仇,太自不量力,隻有借阿布德這把鋒利無比的刀,才有報仇的機會。

隻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得到,勢必要付出,阿布德所求不過是我的身子罷了。

我被繩子綁久,四肢早已麻木,嚐試站起無果。

阿布德將我扶起,伸手摸了摸我髒亂的頭發:“跟了我,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們一起鏟平梁府。”

當他觸碰我時,我沒有反抗就足以說明一切了,我已經向現實低頭。

我點點頭:“如何報仇?我需要做什麼?\"

阿布德挑著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用不容抗拒語氣說道:“你現在需要去洗個澡。\"

泉州城,溪兒家中。

陳皓宇臉龐已被傷痛覆蓋,麵色慘白,口中湧出血沫,死亡的氣息籠罩在他的周圍,但他塵緣未了,倔強的想要活下去,雙手雖已沒了多大氣力,卻還是依舊想要握緊。

泉州最好的大夫加上溪兒李捕快十幾日衣不解帶的照顧,總算保住他的命。

“李大哥,你帶陳大哥離開泉州城吧,再不走,我怕你們的命要丟在這裏。”

溪兒愁眉苦臉的勸李捕快。

李捕快深幽的目光望向遠方,眼神中充滿了憂鬱,“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救眉兒,我與陳兄的心思一樣,隻要能救出眉兒,哪怕是丟了性命在所不惜。”

溪兒的心中湧現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是酸楚,是羨慕,亦或是嫉妒。

她心中暗想:論時間,是我與皓宇少爺先相識;論容貌,我高於眉兒姑娘;論身份,我們曾被賣入妓院。眉兒姑娘雖然身處險境,但在我看來,她卻幸福萬分,有兩個男人不惜性命為她癡癡付出。如果能將這份幸福分給我一點點,那該多好!

想到這裏,溪兒落下淚來。

李捕快知她一片真心都付在皓宇身上,這些日子為了照顧皓宇,身材消瘦了不少,也起了憐香惜玉之心,說道:“溪兒姑娘你放心,等救出了眉兒,我帶你離開這裏。”

李捕快是第一個說出要帶她離開這裏的人,溪兒的心,在這一刹那,被滋潤了,渾身感到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