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的李燕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的癟,癱坐在床板子上,垂頭喪氣的。
瞧著爸媽蔫了吧唧的樣,希月忍不住的給他們打氣:“逃吧,否則不等餓死,就要被胡人戳成馬蜂窩,那死法比喝老鼠藥還慘。”
夫妻倆想想戳成馬蜂窩的畫麵,身體不由的一顫,二話沒說,穿上鞋拉著希月奪門而出。
官道上,烏央烏央的全是逃荒的。
家裏條件好點的,趕著騾車和牛車,鎮子上富戶都是趕著馬車逃命,苦命的人大部分是推著板車,也有一小部分的人推著獨輪車,還有一大部分是挑著扁擔逃命的。
而他們苦逼的什麼都沒有,空著兩隻爪子跟在村子人後麵,這一走就到了太陽落山。
前麵的人紛紛的停下都開始休息,她們一家也找了地勢平緩的地方落腳。
沐希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脫下鞋,很沒形象的揉起腳丫子,舔著幹巴的嘴皮,唉聲歎氣的:“這腳丫子都走出泡來了,要是有點熱水來泡泡腳,那簡直太美了。”
身側有人走過聽到這話,譏諷朝著她冷嗬一聲:“你能喝到尿都不錯,還想用水泡腳,竟癡人說夢。”
希月回頭看看是誰嘴欠欠兒的,一看竟是村長家小姑娘李茹楠,她氣笑了回懟:“你有喝尿的癖好,我可沒有。”
她不過是跟爸媽暢想一下,誰知道這攪屎棍又出來作祟。
李茹楠聽到她的話,覺得被羞辱了,麵上爆紅,朝著她低吼:“沐、希、月。”
“叫我幹啥!”
希月重新穿上鞋起身,準備要跟她幹一仗,卻被老媽給拽住了袖子,勸著:“希月,少說兩句,嘴幹舌燥。”
李茹楠掃了眼李燕,,冷哼:“算你識相,否則讓我爹把你們攆出村子的隊伍。”
說罷,仰著高傲的頭走了。
希月氣的抓狂,指著李茹楠走遠的背影,道:“媽,你瞧見了吧,狗仗人勢的東西。”
話剛一出嘴,就被李燕一個犀利的眼神給瞪了回去,小聲警告:“叫娘。”
說完,也看了眼走遠的人,回眸看向女兒,有些擔憂的問道:“你該不會對那秀才還有什麼想法吧。”
說起秀才,希月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白皙瘦弱男子模樣,眼高於頂的樣子,頓時讓她惡心作嘔,忙擺手:“娘,王秀才弱的跟個雞崽子似的,一股風就能吹跑,你閨女我不愛這口。”
不但不愛這口,她還避恐不及,這也多虧了李茹楠把王秀才給搶走,否則她真嫁給秀才,以後豈不是天天當孕婦,不是在吐就是在想吐的路上。
李燕見女兒不像是說玩笑,頓時鬆了口氣:“這樣就好。”
兩人話音剛落,探路的沐文華垂頭喪氣的回來了:“這山裏樹上的皮都被扒光了,地上更是寸草不生,一口吃的都沒找到。”
娘倆看見他這般氣餒,紛紛的給他打氣。
沐希月拍著自己的胸脯,安慰他:“沒事爹,你閨女我可是農科院的高材生,上林子裏找吃的,我行。”
這話不假,但前提不是在大旱年代。
可牛皮吹出去了,希月硬著頭皮進樹林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