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文華瞄了眼她:“別說你了,我混了這些年不也在這對著烤地瓜流口水。”
聽著父女倆在這說些沒營養的話,李燕都跟著愁:“文華,咱們這麼架著兩條腿顛兒著去南邊,至少要四五個月,現在是夏天還可以將就,這要是到冬天,不得凍死啊,得想個辦法才行。”
希月拽著枯草的頭發擺弄著:“娘,咱們實在不行用地瓜換唄,缺啥換啥。”
聽到女兒這話,李燕剜了一眼她:“大旱兩年,誰家現在都急缺糧食,咱們為了點東西換一次兩次行,時間長了大家會起疑。”
沐文華覺得媳婦這話說的很對:“而且咱們這一家子就是光杆司令,想打架連個趁手的斧頭菜刀都沒有,到時候不被這群逃荒的人打死都不錯了。”
這就是所謂的懷璧其罪,糧食在這裏成了催命的東西了。
希月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了,想了會兒,道:“既然換不了東西,那不行咱們就走在那些老弱病殘身後,等他們噶了,咱們撿他們東西用唄。”
她無心的一句話,惹來夫妻兩人的白眼:“你能忍心看著他們在你麵前活活餓死?”
她們一家不是土著人,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尊老愛幼,而眼下是逃命,若使用糧食隨便的救人,萬一對方起了歹心,到時候適得其反。
所以這期間,她們還是保護好自己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空話。
“這不行,那不行的,那怎麼辦呀。”希月煩躁的擺弄頭發,順手放在了鼻子底下,一股子餿臭的味道立刻湧入鼻腔,不等吃呢就先反胃了:“嘔..嘔...”
吐了半天,也就吐出幾口水。
看到這一幕,沐文華呆若木雞,抓住希月的肩膀緊張道:“閨女啊,你該不會是懷了那秀才的孩子吧..吧..吧...”
李燕聽到這話,上手直接給了沐文華後腦勺一巴掌,最後一個字都被打成了顫音。
她低聲怒喝著沐文華:“你是不是傻,哪有自己埋汰自己姑娘的。”
沐文華委屈的很,指著幹嘔不止的希月:“你懷她的時候就是這樣。”
李燕:“......就是懷了,你也不能大聲旗鼓的說,咱不會偷偷的生。”
爹娘兩人的對話,險些讓希月一口氣喘不上來,這要是再不阻止下去,興許該討論孩子姓啥叫啥了。
她揮舞手臂,有氣無力的道:“爹啊,娘啊,你們長點心吧,你閨女我是那樣的人嗎?”
再說,她跟秀才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
希月話不多說,直接用頭頂在老爹的鼻孔上,搜臭味沒有預警的鑽進老爹的鼻子裏,下一秒老爹胃裏的水從嘴裏直接往外噴。
她有準備的躲開了,卻把她娘給噴了一臉。
看著娘僵硬的站在原地,用著一雙吃人的眼盯著爹,希月幸災樂禍的道:“娘,你看我爹這樣子是不是懷了?”
希月話音一落,娘親的巴掌毫不吝嗇的衝著爹去了,而她就笑嘻嘻的從火堆裏往外扒拉烤好的地瓜。
黑乎乎的地瓜滾燙,希月捧在手上來回的顛倒,就盼著扒一層皮趕緊吃兩口。
“我能用半囊水換你一個紅薯嗎?”
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嚇了希月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