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這怎麼還不回來呢?
月娘坐在院中一邊縫補衣裳一邊等待還沒回家的李大,天色漸黑,不知為什麼,她心跳得厲害。
澄兒也在焦急地等待著,他按照哥哥的囑托去了工會還找到了那個管事,辦完事回來也已經半天了,這兩個人卻還沒回來,澄兒很擔心。
不管了,他得出去找哥哥,這太不正常了。
可月娘不同意,且不說一個孩子天黑出門有多危險,就說如果他們回來了,少爺又不見了,是不是還要去找少爺。
她抱住往門外走去的澄兒的腰不鬆手,說什麼也不能讓少爺再犯險。
“少爺不能去,有危險的。”
澄兒沒有辦法,怎麼說這也是個婦人,更何況她還懷有身孕。
“鬆手吧,我不去了,我就在這兒等。”
看到少爺明確地保證不會自己一個人出門後,月娘鬆開了手,不過她還是把椅子搬到離大門口更近的地方,防著澄兒突闖出去。
時間還在流逝,依然等不到二人回家的身影,月娘已經沒有心思再擺弄籮筐裏那件隻差幾針就完事的衣裳。
以往也不是沒有晚歸的時候,但那都是走的時候就會提前說好的,他知道她會擔心,這個李大,回來一定要好好說他一頓。
可月娘這回沒等來李大,卻等來了另外一夥人。
“李家娘子,開門,城主府辦事!”
嘈雜的聲音穿門而入,門板的敲擊聲震耳欲聾。
城主府?難道他們倆被抓了嗎,月娘回身,抓起澄兒就往後院跑。
“快,你快翻牆跑。”
“你跟我一塊跑”,澄兒被帶到房後的高牆下,跟著月娘一起將摞在一旁的長條板凳搬過來疊在一起。
“不行,我跑了,他們不光找我,還得找你,而且,我又沒犯事,我跑了不就成了做賊心虛嗎,說不定也不是來抓我的,你不一樣,你趕快跑。”
月娘用膝蓋抵住下麵的凳子,整個上身伏在最上麵的板凳,用身體的重量壓住它不晃。
“快!”
澄兒沒有再猶豫,踩上板凳,越過牆頭翻了過去。
聽到“撲通”一聲後,月娘連忙將凳子搬回原處,急匆匆地往前院走去,外頭不光有城主府的在叫門,還有一些熟悉的聲音在呼喊月娘的名字。
月娘蹙眉,剛拿下插著的門栓就被撲麵而來的門板驚得連連後退。
“唉?你們幹什麼!這李家娘子還懷有身孕呢。”
“就是,這要再出事了,你們能心安?”
還沒等城主府的人說話,這幫街坊鄰裏的就先衝了進來,左右護住月娘,以免出現什麼磕碰。
“怎麼了?”
雖然覺得很大程度是來抓自己的,但還要裝成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月娘看了眼城主府的府役官後,又看向四周的鄰裏。
隻見一個個要麼都錯開了眼睛,要麼囁喏著說不出話來。
還是一個府役官上前,扒拉開她身邊圍著的一群人,架起月娘往門外走。
“李家娘子,你挺住,你先跟我們去認下人,看看是不是李大。”
“什、什麼意思……”
城隍廟,她還沒來過這兒呢,跟著老爺到可樓城上任那年是他們成親的第七年,到今年剛好是第十年,都這麼長時間了。
那年她還是楊府的一個掃撒丫鬟,他是新買的馬倌,她偶然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