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老板突然頭疼,所以今日關門關得格外的早。
等到瑛虹帶著人回來的時候,酒館裏麵一個閑雜人等都沒有,有的都是他們自己人。
她讓其餘人留在前廳,自己獨自去與木覺姐彙報這件事。
後罩房正中的房門大開,屋中隻點了一盞油燈,風吹得燈中細小的火焰上下跳動,映在木覺那張淡漠麵容上的昏黃的燈光隨之翻騰。
她轉過來,光影在她臉上發生變幻,而正看向瑛虹的那隻暴露在光亮中的眼睛隔著很遠都在向她閃爍著靜謐、堅毅的力量。
她緩緩走上前,二人隔桌而坐,那盞油燈這次同時點亮了兩個人。
她將從吳大疤癩那得到的所有消息整合之後闡述給木覺,包括她的懷疑。
木覺平靜地聽完瑛虹所說的,並沒有提出任何疑問,隻丟了一句話給她,用來佐證她的懷疑確實沒錯。
“……死了,在城外的亂葬崗發現的,四肢被折斷,割喉流血而亡……你的猜想沒錯,確實不止一波人對孟津下手。”
死了?瑛虹不敢相信地連連眨眼,長吸一口氣。
她認識他,下午和寬山一塊來的,是孟津剛來皇城時木覺姐派給他十個侍衛裏的其中一個。
寬山說那個乞丐有鬼,他被留在了那兒還沒回來,原來從他被留下的那一刻他就回不來了呀。
“……他多大。”
“十七。”
“……十七,那他還多活了十多年呢!”粗略地估算出年數,瑛虹笑得很欣慰。
“嗯,十一年。”
聽到木覺姐的回答,她點了點頭,轉而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孟津依舊下落不明,派出去的那些人並沒有傳回來什麼有用的線索,他們對於到底是誰劫走的孟津更是一無所知,甚至,孟津很可能早已一命嗚呼。
按照吳大疤癩的招供和寬山的描述,孟津的失蹤就是在乞丐的出現到賭場的那一段路上。
按照他們所說的,馬車曾經翻倒過,而且,並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車廂中有什麼響動,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馬車裏已經沒有人,孟津在此之前就已經消失不見。
乞丐、要賬的,除此之外是不是在翻車之前還有另外一夥人的存在?乞丐和要賬的又是不是事先串通好的?這樣的大動幹戈是為了“霍梁”還是為了“孟津”?
這事從頭到尾都透露著古怪,如若不抽絲剝繭,當真是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再等等。”
等什麼?瑛虹不明白,但她沒有多言,隻點了點頭,她對木覺姐的決定全都是無條件的支持,從始至終。
夜還很長,過了約有一刻鍾的工夫,寬山步履匆匆地朝這邊走來,來到跟前,撲通一下單膝跪地,羞愧地低下了頭。
“是我的疏忽,確實是奚晟指使的那幫討債的,想要給霍梁一個教訓,討債的那幫人已經全部找到,並無一人承認劫持了孟津。”
木覺放在桌子上的手指隨著寬山的話語一起彈跳著,指甲碰撞到桌麵上發出沉悶的敲擊聲中夾雜著突兀的尖銳,自寬山的言辭講完,手指也便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