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紛紛笑著應和,顧秉麵皮薄,早已麵紅耳赤。
“伯鳴此言,深得朕心,”軒轅笑道,“也罷,秦主事,為了勉之玉體康健,你便滿飲此杯。”
秦佩稱諾,起身向顧秉致意,便仰頭喝下。
“你入仕以來,趙子熙為你也是費盡心思,還不敬你恩師一杯?”
秦佩一飲而盡。
“魏國公是你義父,若無他,便無你的今日,來,與他喝一杯!”
“靖西王是朕的皇叔,論輩分冕兒得喚他一聲皇叔祖,該做什麼,用不著朕提醒了罷?”
“臨淄王與朕棠棣情深,當年平兩王之亂更是不遺餘力,若是諸王均如皇弟一般,何愁天家不睦、天下不定,秦佩?”
太上皇笑意和煦,活像個成了精的老狐狸,秦佩心中暗暗叫苦,卻也隻能硬著頭皮一杯杯往腹中灌,縱然他天生海量,也有些後繼乏力。
“父皇!”軒轅冕終於忍不住了,起身道,“光是喝酒也是乏味,不如兒臣立即宣旨,命同王將樂坊送來?”
太上皇挑眉,“哦,難道在冕兒心中父皇便是那縱情聲色之人?怎麼,舍不得了?”
軒轅冕一哽,瞥向秦佩,隻見秦佩就算飲了不下十盅卻麵不改色,依舊膚白勝雪,一雙眼睛亮的驚人。
“兒臣並無此意,隻是……”
“太上皇說的也對,枯坐著未免無趣,”蘇景明適時開口,“雖是家宴,可列座的各個均是飽學多才之士,吟詩作對、酒令舞劍應都不在話下。”
周玦撫掌笑道,“臣曾聽家父說起過,靖西王昔年駕臨江南東道,曾當眾燕舞。王爺輩分最尊,不妨便開個好頭罷?”
靖西王麵色一冷,剛想回絕,就聽周琦道,“阿兄說的是。”
秦佩看著靖西王麵上青紅變幻,隻覺心中好笑,對他們的關係也不由得多了幾分猜疑。
“載歌載舞便算了,”趙子熙好歹還記得靖西王是皇帝的叔爺爺,“聽聞王爺擅胡笳,周錄事擅琴,今日躬逢盛事,不如給大家合奏一曲流水?”
“是極是極!”獨孤承素來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不顧靖西王發青的臉色,擊掌應和道。
軒轅笑道,“不如這樣,皇叔奏胡笳,周錄事撫琴;獨孤舞劍,皇弟鼓箏;朕彈琵琶,伯鳴擊鼓;蘇景明與趙曼修都是原先弘文館數得上的才子,你們看看,怎麼將今日盛事記載下來,留與後人,他日可期不朽。”
蘇景明與趙子熙對視一眼,笑道,“曼修作畫,微臣題詩。”
“臣才學庸庸,為諸位烹茶行酒。”見眾人目光聚到自己身上,顧秉忙不迭道。
軒轅並未為難他,掃了軒轅冕與秦佩一眼。
軒轅冕沉吟道,“古有蘭亭雅集,以環狀元及第,作篇賦理應不在話下……”
“甚好,皇兒可禦筆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