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沈鎏乃丞相嫡幼子,因其是老來子,丞相對他寵愛非常,導致他性格桀驁不馴,素有“上京小霸王”之稱。
這麼看來傳言倒有部分是真,至少剛才打架時看著確實挺剛。
開學第一堂課,柳學政講了些規矩,中途消了氣便把外麵二人叫了進來。
此時,座位隻剩了顧棠身後的一張。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忽的爭搶坐下——
“我先坐下的!”
“明明是我先!”
“是我先......”
“我先......”
差點沒把柳學政氣死。
“你倆給我安靜!”柳學政翹著胡子,視線一轉停在顧棠身上,“沈鎏,你先和顧棠一起坐著,下課後派人再添一張桌來。”
沈鎏不甘心的狠狠瞪了魏去病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麼:“是。”
接著他睨了眼顧棠:“進去點。”
顧棠秉著不和小孩子計較的原則,好脾氣的向裏挪了挪。
隻是他沒看見身後的魏去病,在聽見他名字時一瞬間愣住了。
課後,沈鎏派人去搬了桌凳,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便和周圍一圈少年打成一片。
顧棠身後,魏去病扭捏著終於伸出手戳了戳他。
感覺左肩輕輕的戳了一下,顧棠練字的手頓了頓,接著又是一下。
顧棠回頭。
雖然已經認出了魏去病,但畢竟是五六歲時的事,小孩子忘性大,他以為對方早就不記得他了。
“你......你叫顧棠嗎?顧太傅家那個?”魏去病麵色掙紮的問。
顧棠:“是啊。”
魏去病徹底繃不住了:“可是......你不該是個女孩嗎?”
顧棠:“!誰說的!?”他竟不知自己何時換了性別!
魏去病也意識到自己誤會了,悶悶道:“你那時候長得......像個小、小仙女,我、我以為......”
顧棠木這個臉看他:“嗬嗬。”
魏去病看他臉色不好,歉意的撓了下後腦勺:“抱歉。”
顧棠倒並沒有生氣,隻是突然想到兒時,就因為長相可愛像個小女孩,被他二哥逼著穿了幾回女裝這事。
“那我們還是好朋友麼?”魏去病腆著臉問。
他們小時候就已經是好朋友了,隻是這麼長時間沒見,魏去病不確定顧棠除了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好朋友。
顧棠乍一聽這個詞,還怔了一下。
穿來這快八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聽人說自己是他的好朋友。
他看向胖乎乎的魏去病,和小時候幾乎沒怎麼變,還是那麼無憂無慮、沒有煩惱的性子,一點也看不出以後會是個威震四方的大將軍。
“算......是吧。”顧棠緩緩點點頭,語氣卻是肯定的。
“太好了!”魏去病鬆了口氣笑起來,臉上的肉還跟著一顫一顫的。
“對了,棠棠,午膳咱們去後院吃吧,我讓五金去三月樓叫幾個小菜。”
顧棠順著他的意答應下來。
從這日起,顧棠每日到了學堂,魏去病便跟黏在他身邊似的,就差跟去茅房了。
*
養心殿。
成元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沉沉看向殿中幾人。
“幾位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
底下丞相、顧太傅和宋禦史麵上具是一肅。
成元帝手中的那份奏折,是遠在穂州的顧臻快馬加急送來上京的,裏麵陳述了一樁草菅人命、令人發指的彌天罪案——
大約一月前,顧臻巡訪時,突然被街邊雜技團中一名女子吸引,無他,隻因這女子雙腿自膝蓋截斷、雙手自手肘斷開,整個人如小犬般被人從後方鞭打驅逐。
顧臻瞬間怒火中燒,命人將女子救下來,等帶回了府。等女子傷好後,顧臻得知她原是泗州人,因長相出眾,便被泗州鹽商陳家嫡出的三少爺看上了。
隻是沒想到,那陳家三少看著人模狗樣,卻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暗地裏做的事能教他下十八層地獄!
原來,泗州最大的青樓,便是陳家三少出的錢命人辦的,他們聽從陳三少吩咐,私下裏搜尋貌美女子,燒殺搶掠無所不用其極。等青樓將人調教好後,頂好的會送給貴客享用,稍次的留著自個享受,再次的才會送入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