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她一棵才500年的草,就有情根了?”
“醒醒吧,我好心提醒你,你隻是一顆草,雲澤仙君也看不上你吧!”
……
那些姐妹說話真是氣人,我隻是喜歡聽琴音而已,她們就聯想到了看不看的上的問題。我哪裏想要雲澤仙君看上我了?這讓我心裏更默默堅定了離開的想法。
——
後來,我耗時1000年終於把自己挪到了崖頂。
這1000年裏,孤獨差點讓我崩潰,風雨差點弄死我,有無數個聲音在我腦海裏叫蕭著:“下去吧,這懸崖高不見頂,你到不了的。”“下去了你就不用承受這些。”“下去吧,沒有草會這樣做,等待你的會是什麼呢?”
我往下看,姐妹們都在抬頭看我,興奮的臉色似乎是在等我什麼時候下來,然後理所當然的告誡我說:“看吧,你到不了的。”“你隻是一顆嬌弱的草,適應不了崖頂的氣候的。”“沒有草會跟你一樣蠢……”
我抬頭看向琴聲響起的地方,那裏雲霧繚繞,什麼也看不見。我咬咬牙,繼續挪動著。
後來,我學會了一雙眼睛隻盯著腳下的土地,一寸一寸,孤獨竟離我遠去,那些叫囂著的聲音也侵擾不了我。至於風雨,隻要我的根深紮在土裏,它們就殺不死我。
這趟旅途也漸漸的有了樂趣。我見到了在崖底沒有見到過的植物和動物。它們遇見我,好奇的與我攀談:“你從哪來,怎麼從未見過你,你要到哪去?”
我一一回答,它們無不驚訝。慢慢的,這片懸崖上的生物都知道了,有一顆生長在崖底的芙靈草,竟要孤身遷移到崖頂去。引來很多圍觀,讚歎有之,嘲笑有之,提醒有之。我都一板一眼的行應付了過去。有一些植物和動物還試圖殺我,要嚐我的味道,奈何我不好吃,還有一些致幻的毒性。於任何生靈無益,性格又無趣,於是久而久之,就沒有什麼東西理我了。
我倒是有許多新的見聞。以前在崖底,隻見過同類,蜜蜂,和蛇蟲鼠蟻,偶爾掠過一兩隻飛禽。現在,我見過雲霧之上的山峰,見過崖底芙靈草一齊開花時那片刺眼和詭蘼的顏色,見過同類怎麼絞殺同類,我見過各種動物的窩……我知道平時凶猛冷峻的老鷹對自己的妻子後代極具耐心和溫柔,我知道外表瀟灑嫵媚的狐狸竟是“願得一人心,恩愛兩不疑”。我知道山鼠為了躲避天敵,培育後代如何汲汲為營……
我為那些重情重欲的動物們驚歎和感動,可他們對我除了好奇外其他不屑一顧。即使我見過他們不同的一麵,我會說話,我也表露出我對他們的佩服和驚歎,換來的卻是不屑,忽視,甚至憤怒。
老鷹沒聽完我的長篇大論展展翅膀飛走了。狐狸則是瞪了我一眼。山鼠惱怒的拍下我幾片葉子,“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在侮辱我麼?”
說完山鼠頭也不回的跑走了,我在原地疑惑不解,傷心難過。
也許,植物和動物間天生有壁。
這樣碰壁多了,我也不敢主動去跟動物們說話了。直到遇到青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