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晚霞撒滿了半邊天煞是好看。曾靖決定帶狗仔子去山林裏溜達溜達,師傅再三囑咐他別玩的太遲務必早去早回。
狗仔子一狗當先走在前麵曾靖哼著口哨唱著小曲跟在後麵,小曲是JS的《你是此生最美的風景》,歌詞忘了大半曲子倒還是記得的。
仲夏夜的蟬鳴和空山幽穀的陣風構成了一派輕鬆愜意的情境。突然狗仔子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朝著山路旁草叢堆的方向狂吠,一種不詳的預感在曾靖的心裏產生,他依稀記得狗仔子上次有這副模樣是在半年前抓小偷時出現的。曾靖走到狗仔子身邊彎腰打算安撫它,但狗仔子仍然衝著草叢堆嘶吼,他無可奈何的撥開草堆打算一探究竟卻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草垛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其中一人滿身是血血肉模糊。曾靖從小和爺爺食素,生平別說死人連死雞都沒見過,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讓他直覺得手腳發軟四肢無力,終究癱倒在地。
半晌曾靖才緩過神來,他的第一反應是跑但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腳好像被什麼黏糊糊的東西死死抓住,回頭一看竟是一隻皮開肉綻的手,“啊!冤有頭債有主,我隻是個過路人不關我事呀!”曾靖的嘶吼比之前的狗仔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兄弟...你...別怕,在下遭奸人所害還有一口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黑衣人氣若遊絲的說道,曾靖看著他的慘狀心生同情:“我不會醫術,怎麼救你?”。“接下來你...按在下的吩咐做即可。”黑衣人的聲音和蚊子一樣輕,隻有貼著耳朵才能聽清楚。
曾靖依照黑衣人的指示將他後背的包袱打開,裏麵有兩個小巧的青花瓷窄口瓶。“把左邊那瓶...金熗藥塗在傷口上,把右邊那瓶子裏的...回元丹喂我吞下。”黑衣人吃力的說。
完成了他交待的兩件事,曾靖也筋皮力盡的坐在了地上。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黑衣人調整姿勢開始盤腿打坐。
“我要走了,不然我師傅會當心的。”曾靖道。
黑衣人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沒有給出一點反應。
次日清晨,曾靖就找借口趕到了前一晚的事發地,黑衣人還在隻不過神情略顯急燥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小鬼頭你來的正好,我明明記得包袱裏有四粒回元丹怎麼現在隻剩一粒?”昨晚有求於人就一口一個小兄弟喊的熱呼,恢複了體力就可勁的喚人作小鬼頭,外人說不定真像師傅說的陰險莫測,曾靖心理這麼想嘴上隨意說道:“我拿了其中二粒給地上那兩個人吃。”
“什麼?你竟然把我千辛萬苦得到的回元丹給了那兩個!而且還是兩個死人!你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黑衣人輕而易舉的將曾靖揪在半空中喝道。
“你不是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不過是想多造幾級浮屠罷了。再說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古語有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呀!”曾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法果然湊效,黑衣人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將他放下。
“你做我徙弟吧!”
前一秒還喊打喊殺的黑衣人這一秒竟主動提出要收徙弟,態度轉變大到讓曾靖有些不知所措。
“你小子別多想,我這人恩怨分明從來不喜歡欠別人的情,收你做徙弟就算是還你的人情吧!”黑衣人冷冷的說。
曾靖脫口而出:“不行,我已經有師傅了!不能再拜你為師。”
眼前男孩的回答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他覺得這回答簡直是對自己的羞辱。
“你看完我的本領,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黑衣人話音剛落便抄起地上一根樹枝騰空而起,樹枝和他的身形步伐合二為一變幻著令人眼花瞭亂的招式,最後黑衣人旋身飛踢竟將看似脆弱的樹枝狠狠的紮進旁邊的一棵參天大樹。
黑衣人站定收勢,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身體還沒完全複原剛剛為了讓小鬼頭心服口服他可是冒了險強催內功。
“大叔,你好厲害呀!能不能教教我怎麼樣才可以飛起來!”曾靖興奮的重點並不是黑衣人引以為豪的劍法,卻是他短暫騰空那一刻的瀟灑姿態。
“教你可以但是你得拜我為師。”
曾靖想了許久憋出了一個主意:“那我拜你做二師傅行不行?”
“二”這個字在黑衣人之前的人生裏等同於失敗,他當了一輩子千年老二沒想到到頭來竟然做個師傅還是“二師傅”,果真是造化弄人。
“一言為定,先叫聲師傅我聽聽。”
“二師傅在上,請受徙兒一拜。”曾靖當即給黑衣人叩了一個響頭。
“我隻是叫你喊聲師傅看看你中氣足不足,可沒叫你拜啊。”黑衣人哈哈大笑,對於徙弟的主動加碼他是很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