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雙雄
回到觀內曾靖瞅見爺爺在清洗三清像趕忙上前幫忙。
老人雖已到了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紀但凡事親曆親為，就拿三餐來說他堅持由自己燒從不讓曾靖插手。
三清像隔七天就要清洗一遍，爺孫倆費了半個時辰才將神像洗得幹淨。老人焚上一柱冥香恭恭敬敬的插入案台中間的香爐，然後雙膝跪地又開始誦讀《無量度人經》和《撥罪妙經》。
小時候聽聞誦經尚有些奇趣，長大後起發覺得無聊。曾靖知道爺爺這一念少說也得一下午，百無聊賴的他搬了一張太師椅曬起了日光浴，狗仔子也趴在一旁時不時伸出舌頭舔舔空氣沐浴暖陽。
山澗間剛下過一場細雨，曾靖帶著狗仔子穿行其中頓覺心曠神怡，二師傅調養了些日子身子骨硬朗了不少，上次分別時他提醒曾靖下次正式練武。
側身通過夾壁，天然形成的石窟外二師傅正在打拳。與爺爺練的太極不同，這套長拳剛猛非常，拳拳接替刮起一陣陣勁風。
二師傅心念一動察覺到徙兒已到忙收勢。轉身一看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曾靖腳後跟的狗仔子看，眼神頗有些異色。
“果真是好徙兒，知道為師未沾葷腥已有些時日竟牽了隻黃狗來孝敬，瘦是瘦了點也湊合著吃。”二師傅換了一身行頭盤發在頂。
曾靖大驚隻身擋在狗仔子前麵大喝道：“黃狗與我情同手足，要吃它先吃我。”
二師傅沒想到曾靖反應這麼大，為了狗肉得罪徙弟自然範不著隻得作罷。
“我自幼習武一身本事，真要教起來三年都教不完，從今往後我會將最稱手的三樣功夫教給你。一是外家長拳二是劈空掌三是萬象劍法。”
一個比一個霸氣名號聽得曾靖一愣一愣，不由讚道：“光聽名字就知道是一等一的武功。”
“武學傳授講究的是因材施教，顧慮到你淺薄的功底前兩樣是稀鬆平常的功夫並無特別，倒是最後一樣萬象劍法是我畢生鑽研所得精妙絕倫，能發揮幾成威力就全憑你的造化了。”
話音剛落二師傅便指導曾靖從馬步蹲起，“蹲馬步是武學的基本功一練腿力二練內功，像這樣兩腳平行開立，間距保持在三個手掌的寬度。下蹲腳尖平行向前，膝蓋向外支撐收臀提跨，雙手呈抱球狀虛靈頂勁頭往上頂。”
曾靖看著二師傅的標準姿態依言而行蹲的有模有樣，挑不出明顯的錯漏。
“嗯，悟性不錯。先天之氣宜穩後天之氣宜順，你盡量要保持自然的呼吸吐納切不可意念導氣。”初蹲馬步的人大都堅持不過三分之一刻，二師傅有意和曾靖比試一番。
樹影鬥轉，天際飛霞，曾靖暗叫一聲步形應聲鬆垮。
“二師傅我累了。”要不是掛心楓葉亭的故事會曾靖還能堅持。
二師傅關結一縮也收了架勢，十六歲孩子的定力讓他有些訝異。
“明天趕早，你回去的路上當心路滑。”二師傅叮囑道。
楓葉亭裏裏外外被圍的水瀉不通，連石階也沒有多餘的位置供遲到的曾靖蹲了。就在他打起退堂鼓準備铩羽而歸時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曾靖這有位置。”
抬眼望去，高低起伏的人堆裏芙蓉蹦蹦跳跳的將將露出半個小腦袋。
擠進層層疊疊的人堆，落坐在芙蓉身邊，曾靖全神貫注的聽故事全然沒注意到女孩兒在打量自己。
莊主呷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說道：“老夫於楓葉亭敘事已有十二載，有一段傳奇是壓箱底的寶貝，今天起個頭從明天開始連講七天，大家夥想聽歡迎捧場。”莊主向來是有幾分底氣講幾分話，既然是壓箱底的寶貝肯定是引人入勝的好故事，大家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恭聽生怕有疑露。
“約摸是在紹定五年左右也就是蒙古遣使者希望與大宋合縱連橫之際，兩名少年英雄在江湖上聲名鵲起橫空出世他們除強扶弱劫富濟貧。其中一人姓尹名懷仁生長在南方另一人姓丁名善果生長在北方，二十歲出頭的兩人不知得了什麼機緣年紀輕輕武學造詣就驚為天人，臻入化境。”
“尹懷仁在一月間單挑武當、青城、峨嵋三大門派，連戰連捷奪得三門派掌門旗令後奉還，讓三派掌門心悅臣服。丁善果也不惶多讓，在二個月的時間裏下遍戰帖，先後與崆峒、華山、全真交手三戰全勝，並將掌門旗令焚毀。”
“原本死水一潭的江湖因為有他們倆的出現很是熱鬧了一段時間，各門各派的青年俊傑紛紛刻苦練功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打敗兩人出人頭地，一時南尹北丁風頭無二。”
“開始兩人旗鼓相當倒也還是相安無事各幹各的，但是江湖有些個好事之徙從旁煽風點火各擁一派相互詆毀叫罵，甚至還有個綽號天機先生的書呆子攢了一份武榜給江湖上的能人排位，丁善果排第二尹懷仁排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