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峰回路轉(1 / 2)

曾靖瞅準時機足尖點地飛撲出去,掌鋒銳勁直劈向黑衣人的命門,這一掌要是被劈中就算高手也得死。黑衣人當然知道厲害,他在空中強行扭轉落在曾靖兩尺外。

其實剛剛黑衣人可以輕易避開曾靖的鋒芒直接進攻但他還是選擇了難度更大的守勢。幾番對陣曾靖氣血都有些不暢了,他也奇怪黑衣人的選擇。

短暫的沉寂後,風雲再起,這一次是曾靖主動出擊作最後一搏。他運作內力自消濼穴始至合穀穴止,腕勁彙集在無名指上,健步如飛近逼黑衣人。

黑衣人象征性的擺出少林伏魔功,嘴角微微上揚。曾靖抱定必死的決心殺到距離毫尺處卻愣住了。他看見黑衣竟是破破爛爛的,破爛處與二師傅的那件極像,綜合黑衣人手下留情真相已呼之欲出。

曾靖收勢停步,伏跪在地歉聲道:“徙兒忤逆,還請二師傅恕罪。”

黑衣人上揚的嘴角僵住,他一扯麵巾露出本來麵目,正是二師傅無疑,隻是雙目失去了神采,嘴角淌出血痕。

“是為師先出手,你何罪之有?”黑衣人費力說道。“為師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徙兒能成全。”

“徙兒一定遵命。”曾靖跪答道,看二師傅話講得費勁他猶疑是不是那幾拳的緣故。

黑衣人釋然道:“為師命不久矣,希望你用全力殺了我,一來完成最後對你的考驗二來讓我死得痛快。”

“徙兒恕難從命,二師傅若有疾患徙兒知縣城有名醫可請他來診治。”伏身在地的曾靖頭腦嗡嗡發響。

一陣噴吐聲,曾靖感覺到臉頰上沾染水霧一般,抻手擦試才知是血霧。抬頭一看,黑衣人單手撐地搖搖欲墜,滿口都是發黑的汙血,曾靖跨步上前扶住二師傅。

“當日你我初見時已被打成內傷自知時日無多,勉力支持了三個多月看到你武功精進為師甚是欣慰,挨了你的外家長拳連我都要依靠槐樹卸力。”講到此處喉嚨裏又湧出大量汙血。

“二師傅你別說話了,我這就帶你下山去就醫。”曾靖扶著黑衣人上背朝山下狂跑。

“沒用的,傷及五髒六腑經日累月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我,為師作惡多端權當是報應隻是徙兒婦人之仁讓為師放心不下,江湖本就是你死我活容不得半點慈悲。”黑衣人的氣息漸弱,口中溢出的汙血濺染了曾靖的衣物。

寒風蕭瑟中黑衣人呢喃道:“徙兒能不能叫我聲師傅,不要加二。”

“師傅、師傅、師傅...”迎**淚的曾靖一直吼到聲嘶力竭。

廊崖頂,曾靖徙手挖了一個大坑將師傅的遺體埋了進去再一抔一抔的埋上,他原本想過給師傅刻個墓碑但最後找了一株彼岸花插在墳頭。

莊主曾說過彼岸花梵文名摩訶曼珠沙華,呈血紅色是佛家天降吉兆四華之一,典稱見此花者惡自去除,曾靖希望師傅在天有靈能看見這朵花消除罪惡早登極樂。

“師傅待徙兒替您報仇衣錦還鄉,定要給您複立碑文。”

嗑了三個響頭後,曾靖收拾心情攀下廊崖,血紅色的彼岸花兀自搖曳,伴著師傅的死有的事永成謎團有的事播因種果。

死者已矣,來日可追。少了師傅的督促曾靖練功更勤,他削了把木劍趁老爹誦經的空閑在平台揮舞招式。

萬象劍法確實是精妙,即使十個定式已經記的滾瓜爛熟揮的不差毫厘但每次仍能有新的體悟,奇怪的是最近練到一層境界便再無突破,零星的體悟也理不出頭緒弄得曾靖心煩意亂。

爺孫倆推了會太極,老人提前收手。

“老爹全套還沒推完呢。”曾靖回過神來問道。

“人在心不在推了也白推。”老人沉聲道。

坐在太師椅上老人喚曾靖到身邊,指著山下綿延的映月溪對他說道:“涓流歸海,大浪淘沙,你年滿十六按說也該娶房妻室出去見見世麵,總不能一輩子陪待在這再生觀吧。”

老爹的話說到了曾靖的心坎裏,歸根到底他是個俗人,是俗人就有七情六欲,何況他還有很多人和事放不下,十年浮生也該劃下句點了。

“你和仁傑相熟大可去廣泰昌謀份差事,做個賬房先生以你的學識還是綽綽有餘的。”老人道。

“那您呢?”曾靖問道。

“鄉親們熱絡的很,又有莊主在你還怕我應付不來。”老人閉目養神,曾靖不再打擾回了自己的房間。

近來天色多變陰晴不定,老爹囑咐曾靖早點起程去休寧縣城找仁傑,換了一身新衣衫穿上老爹購置的靴子,盤了個雲鬃發曾靖覺得自己像換了個人似的,看來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上石窟取下隕鐵劍,青銅劍匣實在太重不便攜帶,曾靖思來想去索性用麻布一裹劍身背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