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場的時候,卻意外地碰見了韓若梅。這麼長時間不見,若梅依然豔麗,巧笑嫣然,讓我沉靜已久的心也“砰、砰、砰”狂跳了三下。
她應該從失戀的陣痛中走出來了,畢竟她是主動離開的。談戀愛的時候,誰先提出,誰就輸了;分手的時候,誰先離開,誰就贏了。我不會主動離開的,這是我們做男生的原則,也是我們宿舍的舍規:舍主動提出而取男生風度也!也許我們宿舍的人被別人傷害過,
也傷害過別人,但我們從未舍棄過風度。在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時代,這樣的宿舍成為少數的有品宿舍之一了。
若梅很自然地笑,就像當初剛認識時一樣,讓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分手了,感覺卻從未抹去,那些刻入骨髓的感覺也許今生都無法抹去,不能淡忘,隻能把它珍藏起來,在自己的心裏收拾出一小片地方存放,塵封。
“很久不見,
你還好嗎”?我笑著打招呼。
雖然分手了,但有過一段感情,俗話說
:“買賣不成仁義在”,做不成戀人,也許還算朋友。可是因為“曾經擁有”,朋友的感覺卻有點不倫不類。
“好,勞你掛心”!若梅也笑著回答。看來她已經恢複平靜,不再喜形於色。
“哪裏話,問候一下你是應該的”。
雖然大家在一起是因為彼此喜歡,可一旦出問題,女人卻總怪男人,總讓男人背負許多。
“謝謝”!若梅淡淡地說道。
“你今天到這裏,是……是來看球吧”?說慣了,
差不多問她是不是來看我踢球了。若梅當初是我最忠實的球迷之一,如今,隻怕再那麼想,那麼問已經不太妥當,不能再老孔雀了。
“我是來看球的,沒想到你還是踢得這麼好”。雖然聽若梅說這話已經不止一次了,但能聽見原來的女友對自己的肯定,還是止不住飄飄然。
“謝謝!我……”正想和她客套幾句,充分地展示一下孔雀的感覺,卻見若梅微微一笑,就向另一邊走去了。
我感覺到她的微笑不是衝著我,往她走的那邊一看,
卻是我們係的那幫師弟們,A、B、C、D都在其中,隻見若梅走到那裏後,和他們談笑風生,難道他們很熟?難道若梅這個球迷跑去支持另一邊去了?
我被晾在那裏,抓著頭,對於突然出現的情況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自嘲地搖搖頭,轉變就轉變吧,反正她現在做球迷已經不太妥當,再說,球迷多的是,也不在乎她一個,還是“收攤”回家吧。一轉身,卻看見……
施詩正坐在不遠處,微笑著看著我,眼睛裏滿是深意。該蹬,“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我怎麼沒先發現她,讓施詩見到和原來的女朋友……趕緊找個地方鑽一鑽先,沒地方鑽,隻能硬著頭皮,耷拉著腦袋走過去,就像做錯事被當場抓住的小孩子。
施詩站了起來,眼中滿是嘲弄的意味。被她看見了,說什麼好呢?施詩不說話,就這麼看著我。我在她笑盈盈的注視中越來越不自在。
“來了啊!怎麼知道我踢比賽”?我找個話題岔開,先死撐一會再說。
“某人不是說踢比賽要我加油嗎?油是加了,下來卻沒人理睬我”,施詩故做委屈地說。
“哦!嗬嗬,不好意思啊,隻是和菜鳥師弟們踢一場,沒多少挑戰性,也沒多少意思,他們不是我的師弟的話,我不會和他們浪費時間的,
所以才沒勞動你的大駕”。我真的忙忘了,這幾天忙著訓練對付新生,真不記得喊施詩來加油了,真失禮。
“我看不是吧,某人是根本想不起還有我這麼一個球迷吧?下來都沒和我打招呼先”。施詩不依不撓,說話還盡往若梅身上繞,女生的細心和小心眼體現出來。沒先發現施詩,看來今天在劫難逃。
“施詩,我踢比賽時一般不會左顧右盼的,因為比賽要投入,這樣才能賽出水平,賽出風格”!我沒辦法,隻能顧左右而言其他,不能不打自招。泡妞的原則就是不能主動和現在的女孩談起以前的女朋友,即使到了沒退路的時候,也隻能一筆帶過,不能太具體。要不然她們吃醋的時候一旦從抽象變成具體,那就隻能讓自己泡在無窮無盡的醋酸中慢慢軟化。這不是欺騙,也不是不誠實,這隻是一個原則,一種策略。
謊言並不一定都是壞的,有真實的謊言,也有善意的謊言。譬如某人得了絕症,不告訴他(她),或者告訴他(她)其他的,
能說這不是謊言嗎?但這個謊言明顯是為了他(她)好。談戀愛也一樣,其實善意的謊言好點,讓她知道又能怎麼樣呢,改變不了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徒增煩惱,善意地隱瞞一些東西,對施詩沒什麼影響和傷害。
“剛才那個女孩子是誰?很漂亮嘛”!施詩見旁敲側擊不行,就直接來問了。
“小施,你這說法不對呀,你也很漂亮啊”!雖然我搶白了她,但聽見我讚美她,施詩還是露出了笑容,那我就繼續糾正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