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玉佩{一}1
第一章
耀城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城市，這裏曾經是多個朝代的都城，這裏人口稠密，商賈雲集，是連接各地的交通要道。王家在耀城雖不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但也家道殷實，也算是個鍾鳴鼎食之家了。
王家祖上是以販運茶葉起家，是地道的商人，傳到王老太爺這一代財產就像滾雪球一樣積累了很多，但他家對子孫要求甚嚴，男子一律要入學堂讀書，女子隻要識得幾個字，知道古代的幾個烈女就可以了。所以他家知書達禮，是個富而好禮之家。但支庶卻不是很興旺。
這天，天蒙蒙亮，隨著“吱呀”一聲響，王家的門房柱子打開了那扇黑漆漆沉重的大門，拿起笤帚打掃門外的落葉.地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天氣幹冷幹冷，人呼出的氣體馬上變成了一團白霧，路旁的樹枝上結了許多冰柱，掛在上麵晶瑩剔透煞是好看,寒風呼嘯而過發出叮鐺之聲，細細碎碎，悠悠遠遠，此起彼伏，欲續欲斷,就像在演奏一首抑揚頓錯的古箏樂曲。給寒冷單調的古城增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門兩旁的石獅子靜靜地蹲在石柱子上，在寒冷中更增添了一種威嚴。
柱子縮著脖子一麵掃地，一麵不時停下來用嘴對著手嗬嗬氣。以暖和一下僵硬的手指。
這時，廚房的王媽和狗剩提著菜籃子出來了。柱子忙停下手裏的活計和他們打恭，“王媽，早啊，去買菜啊。”
“早，早。”王媽和狗剩一麵走一麵答應柱子。
“柱子可是比他爹靈活多了，不象他爹老古板。可老太爺喜歡他爹啊，這不讓他爹去守鄉下的祖屋，把這個位置給了他兒子。”
也許因為太早的緣故，街上沒有幾個人，王媽將手籠在棉衣袖子裏，一麵走一麵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狗剩講著閑話。王媽是個幹瘦的四十歲左右的老婦人，說話做事幹淨利落，在王家做了一輩子，深得王家人的信任。狗剩提著個藍子，搖動著胖乎乎的身體緊跟在後麵。
這時，迎麵走來一個年紀有點大的男子，臉色蒼白略帶灰色.他的玄色長衫掛在他身上空蕩蕩的，在清晨的寒風中越發顯得他瘦骨嶙峋，衣服雖然有點破舊但很幹淨。他低著頭一步三搖地走著，不時還用手捂住嘴打哈欠，一付落魄疲憊的神情。
王媽趕緊走上前：“張先生好，起這麼早啊。”
“是啊，是啊，去買菜啊。你們家大少爺怎麼樣了？有沒有好轉？”
“唉，還那樣，也不見好，也沒怎麼添病。承蒙先生記掛。”
“隻要不添病就好啊。等過了這個冬天就無大礙了。”
“是啊，先生走好。”
狗剩說道：“王媽，這不是學堂裏的張先生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原來看見他還是個很幹淨很精神的一個人，一下子怎麼就這樣落魄了？”
“唉，真是可憐啊，自從他老婆死了以後，家裏少了個持家之人，他哪裏還會有什麼心情啊。他現在可是吸上了煙啊。那可是個害人的東西啊。想他老婆在世的時候，靠張先生在學堂教書的錢養活一家人，雖不是很殷實，但也還過得去，她把家裏伺弄得井井有條，把個女兒出落得水靈水靈的，一家人勤勤勉勉日子倒也過得平實安逸。隻是，唉......不過他女兒現在可是出息了，和她媽一個樣啊,既懂事又會料理家務。誰家娶到這樣的媳婦真可是福氣啊。”王媽和狗剩一麵說話一經去了。
天漸漸放亮，王家二房老爺在廊下逗籠子中的鳥兒玩，給它們喂食物和水，鳥兒也好像和他格外親近，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這時丫環冬兒雙手端著個銅盆從後院進來，準備給二太太洗臉，冬兒是個十五歲的年輕女孩，穿著藍色的棉衣棉褲，圓圓的臉上放著青春的光澤。二老爺看見了，把她叫過來，訕笑著說：“太太起來了？給太太說我到綢緞莊去了.”
“是”冬兒一麵應著一麵從他麵前走過。
二老爺乘機用手抬起冬兒下巴說：“什麼時候舒舒服服地伺候一下老爺我啊？”冬兒羞紅了臉,一麵躲閃一麵快步走開。
“小蹄子叫你跑，什麼時候讓你死在我懷裏，那才解恨。”二老爺一麵恨恨地說著一麵慢慢踱出秋爽齋準備出門去。
柱子遠遠看見二老爺走過來，急忙回轉身跑進房裏，一會兒出來低著頭垂手站在旁邊，等二老爺走近了，急忙湊過去，滿臉堆著笑，從懷裏摸出個翡翠煙鬥恭恭敬敬雙手遞給二老爺。二老爺回身看了他一下，拿起煙鬥，對著光線照了一下，滿心歡喜的收在懷裏，笑著對他說：“看你小子比你爹靈活多了，好好幹，有你的好處。”
柱子一麵點頭哈腰一麵退後一步：“承蒙二老爺抬愛，隻要老爺喜歡，是我們做下人的福氣。”二老爺一麵哼著京劇一麵跨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