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玉佩{二}
第二章
話說大太太和老太爺出了明軒的屋子順著遊廊來到客廳上，丫環春花馬上給他們倒來茶。他們一麵喝著茶一麵又提起明軒衝喜的事。
“要說這麼急去找個明媒正娶的人家，我怕來不急，誰家會這麼急急忙忙的把女兒給嫁過來呢？我本來是反對納妾的，但為了明軒也是迫不得已啊。”老太爺一麵用手濾著花白的胡子一麵說道。
“唉，我們明軒也是命苦啊，我想就找個家庭不是很富裕的人家的女兒，也可以啊，隻是女孩兒要能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就好。我前幾天聽說隔壁張先生家有個女兒出挑得模樣周正，又會料理家務。年紀也合適，也到了出嫁的年齡，可以讓錢媒婆去他家提提親。多給他家一些彩禮錢就可以了。”大太太手裏拿著念珠略有所思地說道。
老太爺見大太太說得在理，點點頭說道：“那隻有這樣了，隻是不要太虧待了人家，張先生也還算是個有頭有麵的人物，可別怠慢了他們家。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具體情況你自己看著辦吧。”大太太和老太爺商量已畢，馬上去辦此事不提。
明軒因為病著，又加上老太爺吩咐過，為了他的病早點康複，不讓他走出房門半步。所以他每天隻能在他房裏休息，每天除了吃藥以外就是靜養。有時侯精神好就起來看看書，寫寫詩，他也是個喜靜不喜動的人，日子倒也過得安逸平淡。
有時侯表妹和表弟他們下了學堂，到他這裏來給他講學堂裏的新鮮事情，也讓他年輕的心激情澎湃，也很向往外麵的精彩世界，想實現他自己的理想，也想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然而他也知道從他生下來就注定了他的命運不可能由他自己掌握，因為他是王家的長房子孫，老太爺又對他寄予了厚望，他知道他所肩負的重任，不能辜負上輩對自己的殷殷希望。所以他不得不給弟弟妹妹們做出個榜樣。隻是有時侯他把自己的一腔熱血寄於詩中，以此來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他也為他自己感到無奈。
有一次，表妹到他這裏玩，偶爾看見了他詩中的二句話“但得綠楊堪係馬，何愁無路通長安。”覺得很驚奇。她一向認為明軒是個很懦弱的人，怎麼還會有這樣的豪情壯誌。明軒隻是苦笑。他知道他和表妹是絕然不同類型的兩種人，表妹性子很鋼烈，是個敢為世界先的人，對新事物充滿好奇並很容易接受新東西，對祖上傳下來的那些舊的禮製和風俗勇於摒棄。
前幾天就在說她們學堂裏有很多女學生剪了頭發，她也嚷嚷著要去剪，她哥哥明慧也支持她，讓她越發得了意，明軒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剪了老太爺會氣成什麼樣子。
明慧也是個激進派，但比她妹妹卻要克製多了，比較顧全大局，在學習上也很用功，他覺得中國現在最落後的就是軍隊，如果沒有強大的軍隊就會挨打，他說他以後要報考軍校，用自己所學的知識來報效祖國。明軒也很支持他，隻是他父母卻很反對，他父親說國家大事要他來關什麼心啊，自會有人關心。正經去學點經商方麵的知識。以後可以繼承家業。
這天天氣已經很晚了，明慧和明琴才匆忙從外麵回來。
剛進家門，柱子就說：“大小姐、二少爺回來了！快進去吃飯吧，要開飯了，隻等你們兩個呢。”
他抬頭看見明琴一頭烏黑的長發沒有了，隻有一頭齊耳的短發披在腦後，驚得張大了嘴巴。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向飯廳走去。
明琴一麵走一麵說：“二哥，你可要支持我啊。”
“你放心，我知道”明慧一麵答應一麵快步跨進飯廳。
進入飯廳，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圓形的八仙桌放在中間，下人們成八字排開分站在兩旁，鴉雀無聲隨時聽候使喚。
老太爺對著門坐著，左邊依此是明慧和明琴的父母親二老爺和二太太，右邊坐著的是明軒的母親大太太，在明軒母親和老太爺中間永遠空著個位置是為死去的大老爺留著的。大太太旁邊坐著的應該是明軒，但老太爺覺得明軒病著，所以吩咐下人把飯端到他房裏去吃。
明琴進得屋來趕忙坐在大太太旁邊，因為她知道大媽一向很喜歡她，特別是在今天她越發要得到大媽的支持。明慧進來依此坐在他母親身邊。
從一進飯廳老太爺就注意到了明琴的變化，他用力把拿在手上的碗往桌子上摔去，一麵站起身來說：“越來越不像話了，想要革命到外麵去革命，誰要是想帶到家裏來就給我滾，我王家是世代禮儀之家。別破壞了王家的聲譽。”
看著盛怒之下的老爺子拿著拐杖離開飯廳，飯廳裏一下子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一句話。
二老爺用眼睛狠狠地瞪著明琴，等老太爺走遠了，大太太就吩咐王媽去給老太爺把飯送到他房裏去。
“我看琴兒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都是你慣的。”二老移爺轉身對著二太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