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兒更加有勇氣去麵對以後所要發生的一切,隻要自己心裏擁有一片綠,那麼展現在自己麵前的永遠是蓬勃而蔥鬱的春天,即使回轉身,漫長來路也鮮活著永遠的綠色。
出發的這天到了,菊兒早早來到車站,也許自己來得太早,車還沒來。她隻能在附近走動走動以打發這等車的時間。
正當她一個人在左右晃蕩無聊之際,突然從左邊巷子裏傳來叫喊聲和遭雜的腳步聲。“站住,站住。要開槍了。”
菊兒扭過頭看見從巷子裏跑出來一大群穿中山裝的學生,後麵緊跟著一幫拿槍的軍人,他們一麵在後麵追,一麵毫無目的的亂放槍。嚇得行人驚慌失措地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隻見那群在前麵跑的學生一出巷口就四散開拚命地跑了。其中有幾個學生中槍倒下了,沒中槍的學生趕忙過來攙扶他,卻被那個同學推開了。讓他快跑。別一起都被抓了。還有幾個穿裙子的女學生,在那些男同學的掩護下一路跑了。
那幾個中槍倒下的學生被追上來的軍人給帶走了。還有幾個跑得慢的學生也別抓住了。穿軍裝的警察一麵帶著那些被捕的學生,一麵大聲喝斥道:“還想造反,把他們都押回去。”一麵舉起槍朝天上放了兩槍。推搡著那些學生向前走去。
“真是作孽啊,連這些學生都不放過。”
“還有什麼天理王法啊。這世道真是亂了。”
“……。”
菊兒聽著街上行人的小聲議論,一麵聯想到在自己周圍這些天來所發生的事情,她感覺到現在的國人正在蘇醒,混睡百年的國人終於意識到自己處境的艱難,革命的熱潮一浪高過一浪,都在為自己的生存而抗爭。那些民間成立的什麼‘同盟會’、‘救國會’還有什麼‘日知會‘等等,讓未來的中國有了新的希望注入了新的活力。
正當菊兒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汽車喇叭聲由遠及近打斷了她的沉思。
“快上來,快上來。否則等不及了。”司機一麵朝菊兒喊著一麵把車停在了菊兒身邊,其中坐在司機旁邊的一個人為菊兒拉開了車門。菊兒一麵答應著一麵把手伸給那個給她拉開車門的那個人,那個人隻抓住菊兒的手一拉就上了車,隨即就關上車門,隻見司機一聲喇叭響隨即就發動了汽車。
這司機是個大約四十左右的漢子,長著滿臉的胡子,五大三粗說話嗡聲嗡氣。他一麵開車一麵說道:“這些挨千刀的警察,連學生都不放過。抓一個手無寸鐵的學生算什麼本事。學生怎麼了,他們犯了什麼錯?學生又能怎麼樣?動不動就抓人。”
“這些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管它呢,愛抓誰抓誰去。”坐在司機旁邊的穿著整齊有點斯文的押運員以淡漠的口氣說道。
“你還是不是一個人啊,隻怕是那些被抓的學生裏沒你什麼親人是不是,你就可以這樣不負責任地講話。哼,什麼人啊。”司機聽了押運員的話,偏過頭斜了他一眼說道。
“我也插一句,我覺得司機說得對,如果我們都是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那我們的國家誰來拯救,到那時我們將是國將不國,哪裏還會有自己的小家呢?‘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想你們比誰都清楚。”菊兒不失時機地說道。
“這麼大的國家不是憑你我兩個人的力量能逆轉的。‘螳臂擋車’談何容易?”押運員不置可否地說道。
“如果都象你這樣,那不是更沒有希望。你看現在這世道亂成什麼樣子。在街上隨時都可以聽見槍聲,每天報子上不是誰被暗殺,就是誰又遭到了恐嚇,再就是哪裏打仗死了多少人。反正那些人都不是你的什麼人。”司機一麵按著喇叭避開前麵行走的一男一女。
“好好開你的車吧,我是個商人,什麼時候都是以盈利為目的。我給你說,我的這車貨可得給我安全送到上海,要不然我就虧大了。”押運員一付不溫不火的樣子說道。
車很快到了郊外,正當司機準備開足馬力全速前進的時候,就看見前麵不遠處,有幾個穿軍服拿著長槍的人,在設置的鐵絲網柵欄後門來回走動。
“這可又是什麼事情,這樣全副武裝。”司機一麵嘀咕著一麵就減慢了車速。
待他們的車逼近柵欄,就見從臨時的亭子間走出一個人來,他一麵揮動著手臂一麵叫道:“停車,停車。都下車來。”
司機隻得停下了車,打開車門三人一同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