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頭沒有想到兩位少爺這樣精益求精,忙記下來,表示立刻叫人將這溝渠再修改修改。
王陽撩起眼皮子,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張工頭,這稻田養魚於我們來說很重要,每一畝田的要求都不一樣,將來出的各項數值也不一樣,這些都是我們需要記錄的,非常重要。”
王陽多次強調這件事很重要,“我需要看著這幾畝地的人非常的細心耐心,每一個時間段稻田長得什麼樣,田裏的魚長得怎麼樣,與普通的稻田相比會有什麼不同,我都需要有人記錄,為此,我特意派了幾個會寫字的人過來,就是要你們相互配合將這件事完成。
稻田養魚的每一個步驟都非常關鍵,包括前期的田地規劃,你既然當了這工頭,就務必要將各項事宜落實到位,若是你看不過來,本少爺可以另派一個人來管理。”
張工頭一聽這話頭,立刻跪下求情,“是小的疏忽了,小的保證再不讓這事發生。”
生怕王陽將他給換下來。
羅立升將人拉起身:“我娘既然選了張工頭當領頭人,自然是認準了張工頭你的能力,我也是信的,隻希望張工頭別讓我們失望才成。”
“多謝少爺。”張工頭連連感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萬萬沒有想到,主家是這樣精細的人家,尤其是兩位少爺,對農事不但上心還熟悉,唉......
七日春耕假匆忙而過,羅立升兩個人即便在學堂上學,每日下了學後匆忙趕往京郊,有時候甚至在京郊長工們的住房裏住著,第二日一早回城上學,對此十分上心。
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引起了周邊同窗的注意,就連學堂的先生也注意到了,特意將二人叫去問話。
得知二人正在做的事情後,先生好一陣子沉默,爾後來了一句:“農桑乃民之大事,你二人有這新穎的想法,很好、很好......隻學業同樣重要,萬不可荒廢了學業。”
被先生叫去談話後,二人明顯感覺到先生盯他們盯得更緊了,課堂上的問題也越發尖銳了。
王陽隻覺得頭皮發麻:“我怎麼覺得先生對我們越發嚴厲了。”
羅立升:“不是覺得,是事實。”
此時,二人正坐在車上,馬車晃晃悠悠地出城,羅立升一點不敢歇,將這幾日的內容又溫了一遍,生怕明日先生提問回答不上來被罰抄書。
王陽哀歎了一聲,趕忙將書拿出來。
二人來到郊外的田邊,意外見到了王冬初。
王冬初沒好氣地睨了二人一眼:“說說,幾日未歸家了?”
若不是知道二人學堂田裏兩點一線跑,她還真怕二人學壞了夜不歸宿呢。
王冬初看了眼跟著的婆子,一揮手就有人將馬車上的食盒拿下來,王陽立即歡呼著跑過去,就連羅立升都忍不住快走了幾步。
王陽直接夾了一口菜往嘴裏塞,是他最喜歡吃的水煮肉片,“嗚嗚嗚——還是小姑最疼我。”
王冬初伸出手指頭在他腦門上戳了戳:“你們自己說手,這麼兩頭跑,可累?”
那還用問。
二人不住地點頭。
王冬初一臉你們笨死了的樣子,“就說咱們村裏的田地吧,我們家的田多不多?我像你們似的日日往田裏去,日日披星戴月?”
二人邊吃邊搖頭。
王冬初:“知道什麼是‘禦下’麼?這些人既然是你們親自選出來看管田地的人,首先你們就得相信他們。
若是你們信不過,覺得他們的能力不夠來做這件事,那就換一個能力夠的人來做。”
“咱家裏的產業不算少吧,家裏的鋪子也不少吧,你二哥也不過是定時巡視各家鋪子查賬罷了,你們可瞧見了他日日每個店裏跑一趟觀察生意情況?”
羅立升想都不用想就搖頭。
王冬初又道:“那你們可有見鋪子裏有出過錯?”
二人又搖頭,吃飯的速度放慢了些。
王冬初歎口氣:“一個成功的領導者,要有識人的本事,能找到一個能為你們效力的忠心的有能力的人,這點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