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義飛徹底的失去方敏了。
住處找不到、學校裏找不到、打工的地方找不到,瓊斯先生的舞團也找不到,她整個人好像從空氣中消失了一樣。
“她不可能完全消失,一定是在躲我,請你們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裏?”一個月後,他終於受不了而跑去向她過去的室友和同學逼問。
“我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最近很少碰到。”
這個東方男子又酷又帥,到學校才一個多月,就成為女學生們密切談論的焦點。
她們很注意他,也很想被他注意,但可不希望是現在這樣緊迫逼人的方式。
“很少?表示仍有碰到?”他沒有放過任何隱藏在她們話中的小意思。
“呃……”那些女同學慌了起來。
“說!”慕義飛怒瞪她們,眼神中的銳利嚇得她們連抖一下都不敢。
“不,我們不能說……”她們唯唯諾諾,很想找機會逃。
隻可惜慕義飛似乎能洞悉她們的意圖,讓她們根本沒有逃的機會。
在他堅決而迫人的逼視下,她們隻好囁嚅的說出方敏的下落。
“莎曼叫我們不要說……”
原來方敏串通了所有人,難怪他怎樣都找不到她。
“她今天去參加甄試……”
“和試鏡……”
“她最近在試鏡?”
“今天去試鏡又參加甄試。”完整的答案。
“去哪裏試鏡,又參加什麼甄試?”他問個仔細。
“她想在蝴蝶夫人中爭取個角色,跑去費城試鏡。”
“甄試呢?”
“英國皇家舞蹈學院開放五個甄試名額,給紐約各舞蹈學苑……”
“地點在哪裏?在這所學校嗎?”可惡,都怪他急著找她,竟然匆略這件事。
“不是,在紐約表演中心,而且時間是今天早上,應該已經結束了。”
她真的厭惡他厭惡到想跑到那麼遠的英國去嗎?慕義飛的心涼掉半截。
“還有呢?她還計畫了什麼?”他焦急的問。
她們全部搖搖頭,不敢再說更多,更不敢說莎曼·方最大的計畫是避開他。
“你們通常去哪裏找她?”他窮追不舍的問。
她們對看一眼,全部搖搖頭。
她們不能說莎曼·方辦了手機,要她們隨時把他的動向告訴她,好讓他永遠找不到她。
“她這段時間住哪裏,你們總知道吧?”慕義飛非常擔心她。
在發生了那樣的事後,她恐怕再也不會動那存折裏的半分錢了。可惡,這樣她怎麼生活?怎麼去英國?怎麼繼續學舞?
“不知道。”她們不約而同的搖頭。
她們當然不會告訴他,莎曼,方租了車,有時睡在車裏,有時睡在同學家。
“那你們還……”看她們搖頭搖得比他的問題快,他終於相信自己再也問不出什麼答案。
“請你們告訴她,我無論如何都是愛她的。”他知道並不是她們不曉得方敏的下落,而是她叫她們別說,自己問再多都是徒勞。
他知道方敏的個性——就算他找到她又如何,如果她不願意回來,他就算有千隻手也抓不住她。
慕義飛舉步離開,沮喪得像隻鬥敗的公雞。
“莎曼·方說……”其中一位女孩開口。
慕義飛停下腳步,轉過頭去。
“說……有機會舞台上見。”
那女孩說得很小心,好像生怕他又折回去逼問。
“我知道了。”慕義飛沒有折回去,隻是舉起手來向她們道別。
方敏說得沒錯,舞台才是他們重逢的地方。
從此以後,慕義飛全力在課業上衝刺,除了積極參加比賽外,還努力學習編寫舞蹈劇本、訓練手冊,更創立了表演工作坊,務實地將理論化為實際。
他在積極投入時,也從不漏失方敏的消息。
在這期間,方敏得到蝴蝶夫人裏的某個重要角色,得到巡回歐美二洲表演的機會,除此之外,她還通過英國皇家舞蹈學院的甄試,學校破例答應等她完成巡回表演再前去就讀。
不到四年的時間,她已經是國際間赫赫有名的年輕舞蹈家,慕名而來邀請她擔綱的舞團多如牛毛,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再三跳級,畢業時已得到英國皇家舞蹯學院研究所的畢業證書,並得到多項世界級的認證。
方敏有天分,理應如此。慕義飛很為她高興,同時卻又心痛。雖然事隔四年,他還是為她不在身邊而心痛。
他自己也不差,課業以三級跳的速度完成,編的舞劇再三受到肯定,飛騰財團成立的表演工作坊推出的舞作,獲得很大的回響,他在紐約與歐洲都成立了分部,在國際間竄紅的速度非常快。
她前進得很快,他也快步追上,這一切全是為了她。
選角的時候,他等她。
編舞的時候:心裏想的全是她的舞蹈。
劇本也隻為她而寫。
相信有一天,他們會一同站在舞台上,跳他編的舞——他將這視為推動自己向前的信念。
嘟……辦公桌上的專用電話鈴聲不定時的響起,然後留言係統開始運作。
“總裁,方小姐今早飛往奧地利排演歌劇。”
“總裁,方小姐的舞作大受歡迎,巴黎藝術當局決定加演三場。”
“總裁……”
小型擴音係統不停播放著方敏的消息,那些消息令他覺得自己與她同行。
為了接掌事業,畢業後他回到台灣,邊等待她,邊兼顧飛騰財團。
而這其中,她也不斷把錢彙入他為她開的帳戶,他看著數字,感到心疼,也產生難言的懊惱。
然後,在一千三百多天後的某個清晨,他接到一通令自己幾乎心髒衰竭的留言。
“總裁,方小姐婉拒了各方演出邀約,於今早搭機前往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