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內,老婆婆因為年紀大,淋了雨又受了驚嚇,眼下正昏迷在炕上。

丫頭將布條在水裏浸濕了,放在老人頭上。

坐在一邊的姑娘忽然問道:“你說的,我叫什麼名字?”

丫頭低頭答道:“老太太、太太都叫姑娘小青。”

小青呆呆道:“我記不住事情。這是我今天第幾遍問你了?”

“回姑娘,第三遍了。”

“昨天我問了幾遍?”

“五遍。”

叫小青的姑娘點點頭:“今天問得少些,我應該是在變好。”

她又指著炕上的婆婆:“她生病了,怎麼不去看大夫?”

丫頭愁容滿麵:“姑娘,我們沒有錢,要看大夫,隻能等觀主回來。”

小青點點頭,拿起婆婆的手。丫頭看到她的三根手指放在婆婆的手腕上,如同在診脈。

丫頭驚喜道:“姑娘您會給人看病?”

“會診脈沒有用,”姑娘呆呆說道,“沒有藥。”

“草藥道觀裏有一些的,”丫頭驚喜說,“我們是沒錢請大夫。”

“沒有紙筆。”姑娘木木說道。

“婢子去拿、去拿。”丫頭連聲說道,跑出去了,旋即拿了紙筆進來。

姑娘點點頭,就著水盆裏的水浸濕了筆頭,寫下一張方子。

“拿了藥,煎來喝。”

丫頭小心地捧著方子,跑出去了。

姑娘看著昏迷著的婆婆,忽然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奇怪的笑。

“這個沒忘。”她自語道。

丫頭拿了藥回來,小火爐上熬了藥,丫頭在一邊輕輕扇火。

姑娘看著紅紅的火光,怔怔的。

“我姓袁。”她喃喃。

“是的,姑娘是姓袁,姑娘這次記住了。”正在看火的丫頭抬起頭來,目光閃閃。

“我阿娘姓雲,我阿娘是陝州雲家。”小青又說。

“姑娘記得沒錯。”

“道觀裏收了我外婆家的錢,我從小在道觀裏長大。”

“不是的姑娘,太太在的時候,姑娘是養在家裏的,後來袁家搬走了,姑娘才寄養在道觀裏。”丫頭糾正道。

“明白了,”小青抬起頭來,說道,“所以我娘去世之後,袁家不要我了。我這樣一個癡傻兒,自然是家裏的累贅。”

她看向丫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丫頭笑道:“奴婢叫阿換。奴婢是太太買來的,說是要一直陪著姑娘,老爺搬走了,奴婢沒有走。”

“阿換,這名字真怪。”

“我娘說,我生下來是個女孩兒,家裏本來不要我的,就把我送人了,換了一籃雞蛋回來,後來阿娘不舍得,就又把我換了回來。”丫頭解釋道。

“阿換、阿換。”小青點點頭,喃喃幾句,似乎試圖記住這個名字。

忽然她倏地站起,眼中冒出犀利的光,一字一句道:“慕容煥。”

阿換好奇地抬頭:“姑娘是說咱們城裏的戰神王爺嗎?”

小青還在出神,臨死前的記憶紛至遝來,這個名字讓她回憶起了一切。

父親、家人、師兄弟們的慘死,慕容煥的陰冷的眼神,刀上沾的鮮血……她用了父親教過的移魂之術,利用父親的手串,穿越到了這座道觀裏的癡傻兒身上。

慕容煥,我移魂重生了。

我來複仇了。我要將你拉下太子寶座,毀滅你的皇帝夢,讓你生不如死。

小火爐裏的火仍在燃著,咕嘟咕嘟,房間裏充滿了濃濃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