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越從醉酒的沉沉睡眠中醒來,耳中聽到幾聲清脆的鳥鳴。

然後他感到腿背麵的劇痛,不由哼哼了幾聲。

山洞口聊勝於無地堆了幾塊石頭,他看到那個姑娘手肘撐在石頭上,正在休息。

“青姑娘?”他試探著叫了一聲。

她似乎睡得不是很沉,聽得他叫,她扭頭看過來。

“你醒了。”她說了一聲,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坐到他旁邊。

他摸摸自己的額頭,隻感覺神清氣爽,高燒已經退了。

“多謝姑娘妙手回春。”他真情實意地說道。

小青一邊嘴角上挑,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從懷中摸出一遝紙,在另一隻手上,噠噠地敲了幾下。

那是一疊銀票,見票即兌的龍頭銀票,麵額不一,一千兩、兩千兩,甚至五千兩的都有,厚厚一本。

“你如此有錢,買自己的命卻隻拿四十兩銀子。”她似笑非笑說道。

秦時越隻有苦笑:“小青姑娘。”

“你當時不肯拿出來,可是懷疑我會見財起意?”

秦時越頗為尷尬,但他靈巧機變,強笑道:“非也非也,隻是這筆錢財乃是在下幫人保管,不是在下之物,因此沒有拿出來。”

“是金家村姓錢的人家的嗎?”小青追問一句。

“是……是。”他的眼睛垂下,看著地麵,心虛地不敢看她。

“罷了,”小青說著,將手裏的銀票塞回到他手裏,“你這人說的不是實話,不過我也懶得問,橫豎與我無關。這銀票你說不是你的,那便還給你。”

她又掏出來一張紙,在他麵前晃晃。

“我昨天買東西錢不夠使,你的玉佩,我給當了,當了二百兩銀子。”

秦時越接過紙瞧一瞧,是一張當票。

“活當,等你好了下山,便自己贖出來吧,剩的銀子,我也不還你了,就當是診金。”

她說完,站起身要走。

“姑娘……青姑娘!”秦時越急道,“這哪裏夠!”

“你的命,我看也就值這麼點銀子。”小青不屑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收拾完,起身要走。

秦時越懵懵地看著她動作,自己這是被羞辱了?

在夠得著她的時候,他一把抓住她的褲腳。

“青姑娘,我錯了,是我小人之心,萬望姑娘原諒。”他誠懇說道。

小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平靜淡漠。

“姑娘,我是說謊了,這裏的銀票,的確是我的,請姑娘都拿去吧。”

小青又打量一陣他,看看他的表情。

這次好像說的是真話。

但是這銀票……她沉默一刻,起身說道:“這錢想來你還有用處,我不拿。我人小福薄,這錢我守不住。”

“那便請姑娘隨意取些,辛苦姑娘照料我一夜。”

“不是一夜,是一日兩夜。”小青糾正道。

“姑娘說這話,讓我越發慚愧了,請姑娘隨意拿吧。”秦時越說著,將銀票都推到她麵前。

拿,還是不拿?

她思索一下,蹲下身,看著他的眼睛。

頗為漂亮的一雙眼睛,眼中是誠意。

“那好吧。”小青說著,從銀票堆裏撿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塞到自己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