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瀚作為王爺,作為帶兵之人,從未向旁人吐露過自己真實的想法,但現在麵對這個小女子,卻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心中壓抑的情緒仿佛舒緩了一些,忽然被她握住手,他有些愣怔。
她的手指細長,卻並不柔軟,他感到她手上有幾個硬硬的老繭,清晨的涼意中,她的手十分溫暖。
她不是個簡單的小女子。他想起昨夜她的剛硬,現在她的關懷卻又如此柔軟。
自他封王以來,便已漸生威嚴,到得現在,女子在他麵前均是獻媚討好,讓他覺得厭煩。他以為世間的女子大抵如此,一向不把她們放在眼中。
但是眼前這個小女子,卻可能是解開他困境的關鍵,還對他有了關懷之意。
慕容瀚不禁反握住她的手,緊了一緊。
互握的手過了一刻便鬆開,但是此刻,他們關係似乎便不像之前那樣疏離。
他們走到了上山的那條岔路,小青停下腳。
他知道她要回上清觀中去,他自己也要下山去了。
慕容瀚衝她一點頭:“走了。”
後麵的清脆聲音說道:“待王爺凱旋歸來,我一定前去迎接您。”
慕容瀚沒有回頭,隻是揮手示意,徑直往下山的路去了。
小青目送他下山,直到他的身影在一個下坡後消失不見。
然後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披著他的大氅。
她無奈一笑,將大氅脫下收起,看見下擺還沾了不少草葉和塵土,她決定回去打理一番,下次見麵再還給他。
她腳步輕快,向著上清觀走去。
他們二人都不知道,在他們走後,山頂的土坡上,一隻蒼老的手撿起他們遺留的酒囊,掂一掂。
還剩一個是滿的。
“算這小子有良心,不枉我裝神弄鬼騙你一番。”這人嘟嘟囔囔,酒囊被放進懷裏。
山頂上又空無一人,隻剩一朵小黃花,在空的酒囊旁邊隨著山風搖搖晃晃。
小青回到道觀,還沒來得及去廚房找吃的,便被三師叔叫了去。
“你四師叔臨走時留下話,他這一段時間清閑,你要不要去他那裏學藝。”
小青還以為他知道了自己徹夜未歸的事情,會有一頓責備,但是他居然隻是問這樣一句話。
她有些猶豫,縱然不能進藏書樓,然而六師叔的冊子還沒有看,五師叔的輕功也撂下了,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另外,她還想下山去置辦過橋用的工具。
一旦去了東峰,也不知道會不會耽擱許多時日。
見她不答,三師叔又道:“你願意留在西峰上養傷也罷,輕功也需要你五師叔再指點。不過……”他撚須沉思一刻。
小青抬頭問道:“師叔,不過什麼?”
“不過,難得你四師叔有興趣教你。他那個性子,並不耐煩教人,收了兩個弟子也不放在心上,整日以戲弄他們為樂,唉。”三師叔搖搖頭。
小青道:“既然四師叔不願為人師,那師侄便不去了吧。”
“你還是先去瞧瞧。”三師叔道。
小青驚訝抬頭,話裏話外,你不是不願意我去?
“你四師叔極為聰明,雜學旁收的,有許多奇怪的本事,就是可惜學得不深。若是他能指點你幾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