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便跟著四師叔,在東峰上住下,學他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四師叔的確不樂意手把手的教人,但是總能點撥得恰到好處。她和無妄師兄都是一點即透的聰明人,四師叔教起來倒是毫不費力。

“學好易容術的關鍵,是此人的動作舉止神態,模樣有七分像倒罷了,但是一個大漢做出女兒神態,任誰都要懷疑。”

小青扮成的虯髯大漢點頭,脫下腳上的假木腳。虯髯大漢變成了個小矮子,看上去更為滑稽。

“眉毛畫得太明顯,臉你是變圓了,但是沒有加長,看起來便不自然,。”他對扮成無妄師兄的小青說。

小青有些沮喪,她特意模仿了無妄師兄的神態舉止,本來以為不會被師叔一眼看穿的。

“想要大家不認識你,便要扮成一個原本世上沒有的人,既是無中生有之人,自然沒有破綻。”

小青受教:“這個倒是容易。”

“容易便罷了,別學這個了,咱們來學別的吧。”四師叔見她易容已有小成,便不耐煩教了。

無妄師兄在練習輕功,小青便也跟著練。

雖然派中五師叔專攻武功一道,但是四師叔於輕功一道,卻另有心得,往往於兩人難以突破的地方另辟蹊徑,兩人輕功不能說突飛猛進,卻也大有進步。

這天師叔在兩棵樹間綁了一條繩子,令他兩人反複練習。在平地的長繩上走,兩人自然不費力,輕輕鬆鬆便都能走過。

“走這個自然簡單,然而讓你們練習這個,練的卻是身體的平衡。”四師叔說道,讓他們在長繩中央停了,飄來蕩去。

“來旺兒的輕功不錯,基本功很紮實啊。”四師叔評價道。

四師叔不肯叫無妄的名字,便給他起了個諢名,叫來旺。

“天天喊他無妄,也不知他和我哪個是狗。”趁著無妄不在,他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對小青說。

小青便捂嘴偷笑,好在這裏的師兄隻有無妄一人,她也便省了事,隻叫他師兄。

無妄師兄對此事敢怒不敢言,看在四師叔指點輕功的份上,隻好接受了這個家仆一樣的稱呼。

這日他們在院外,師叔找了一棵大樹,令他們爬上樹巔,站在最高的地方練膽量。

無妄師兄戰戰兢兢爬上樹梢,問道:“師叔,夠高了嗎?”

“再往上些,無風能站到最頂上!”

四師叔長鞭揮出,卷住一根樹枝,借勢一拉便上了樹,如法炮製幾下便站到了樹頂,居高臨下看著無妄。

無妄又往上爬了幾下,仰頭道:“弟子……弟子太重了,怕樹枝經受不住,弟子就在這裏吧。”

四師叔看他爬得夠高,也不再催,過了一會兒便從樹頂上下來,站到小青身旁。

“上麵風景不錯吧?”

小青剛從樹頂下來,腿還有些打顫。雖然她膽大,但是方才腳下隻有細細的樹枝支撐,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是不錯。”她小聲答道,聲音中還有些顫抖,生怕四師叔再讓她上去。

好在四師叔並沒有再讓她上去,隻是笑吟吟道:“無限風光在險峰啊。”他抬頭看著樹頂上的無妄。

小青被逗笑了,理解了師叔的玩笑,樹頂上正在害怕的無妄,倒算得上是“無限風光”。

她有些羨慕地看著四師叔手裏的長鞭,問道:“師叔,弟子能學這個嗎?”

“這個你學不了,”四師叔一口拒絕,“沒有十年八載的功夫,鞭法你是學不了的,若是你在峰頂住得時間長了,倒是可以練。”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小青:你能在峰頂上待個十年八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