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天，小青留心瞧著柳兒，卻沒見她又出去，也沒人找她帶東西。
她的行為舉止倒還正常，隻是見了小青，還有些抵觸的情緒。
小青到大廚房取東西的時候，還聽見她說：“內院的姐姐瞧我頭發幹，還給我一瓶子桂花油來著。不像有的人，幫人跑腿什麼賞賜都沒有。”
旁邊丫頭羨慕道：“那桂花油當真好香，跟外麵買的確實不一樣。”
柳兒嗤了一聲，小青覺得她朝自己這邊看過來一眼。
小青沒說什麼，臉上沒有表情，轉身出了大廚房。
她仍舊炫耀自己的桂花油，應該這幾天沒得賞賜。
她拿起茶壺，按時間去內院門口送水。
小青自打和素月姐姐熟了，便和她約好，每日裏固定的時間送水，便免了小丫頭傳話的麻煩。
素月那次托她買桂花糕，小青將街上的糕點鋪子都轉了一遍，每樣買了二兩送去。素月有些吃驚，但還是收了，最後選定一家最合口的，以後便托小青去固定這一家買。
她知道自己給小青的銀子買不了這許多桂花糕，但小青隻是笑著，說這是自己的心意。
因此她倒是和小青親近了許多，隔三差五便托她去買些東西，都是些吃食之類。
這天送水，素月讓小丫頭接過茶壺，便將小青拉到一邊。
“你知不知道，這邊有什麼做素食做得好的鋪子，還能補身子的？”她眼睛盯著小丫頭，對小青說。
小青有些訝異：“姐姐最近想吃素？”
素月猶豫一刻，方道：“不是我，是……娘娘。”
這是她第一次提到內院的皇妃。
“原來是娘娘吃素，那我一定得去找一家好的。”小青道，又想起什麼：“怎麼，大廚房做的，不合娘娘胃口？”
素月歎一口氣。
“自打王爺出征，娘娘便斷了葷腥，說是要替王爺祈福。可是天天吃這清湯寡水不進肉食，娘娘身子骨本來就不怎麼好……”
小青見她紅了眼圈，心想這丫頭倒是個忠仆。
“姐姐如何不去對管事說，反而自己在這裏受委屈？”她問。
“我本來要去跟管事說，但是娘娘不同意，說是管事事務繁雜，我們不要去添亂。她吃素這件事，也不讓我往外說。”
“這樣啊。娘娘這也太過小心了，這畢竟是王爺家裏，又不是皇宮，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就是啊。”小青道。
“我也這樣說呢，不過……”素月看一眼拎著壺的小丫頭，道：“如今內院，也不太清靜，還是要等王爺回來，加以整治才行。”
小青問道：“姐姐跟著娘娘多少年了？”
“十多年了，”素月歎道，“能平安走到現在，當真不容易。”
小青同情地看著她。她身後的皇妃，一個宮婢出身，偶然一次被幸便有了兒子，又在波雲詭譎的皇宮裏平安生子，自己又熬到封妃，這中間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擔過多少害怕，受了多少委屈。
這丫頭伴著主子走過十幾年，想來也是艱難，怪不得她將主子入口的東西看得那麼緊，事事親力親為。
“素月姐姐放心，給娘娘補身子的事，我來安排，也不會漏一點口風。”小青道。
素月似有些不信，但還是謝了小青，跟著小丫頭拎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