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殿內隻有雲清儀和衛珩兩人,所以王喜並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事。

隻見他幹爹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慌張神態將昭華長公主送到長秋宮外,又匆忙逃離。

連寶昭儀怎樣處置也沒能給個準話。

算了,還是聽殿下的,罰俸半年賣葉貴妃個好吧。

以他幹爹對昭華長公主的上心程度,弄不好會不顧得罪葉貴妃一派也要處置了寶昭儀。

既然長公主都發話要放她一馬,那想必隻罰俸半年幹爹問起來也不會怪罪他。

王喜咂摸著利害兀自出去將事情辦了。

此時衛珩的大腦實在是嚴重宕機,再無精力分出來過問這些事情。

上一世,他們倆之間的交集始於一次謀殺。

彼時衛珩還隻是東廠提督,處於這種位置上,謀殺可以說得上是家常便飯。

一次心腹背叛,使得他武功盡失,不得不負傷逃竄。

被追殺時,誤打誤撞,闖進了昭華長公主的莊子裏,躲進了她的房間。

房中霧氣彌漫,嫩如凝脂的肌膚,沉沒在層層花瓣之下。

他剛闖進來就看見這樣香豔的景色,腳步不由一頓。

屋外龍麟衛察覺到異動,顧及雲清儀正在沐藥浴,不敢強行闖入,於是高聲詢問:“殿下,屬下方才聽見房中異動,殿下此刻是否安全?”

“讓他們退下”,泛著寒光的匕首,尖刃抵在她的脖子上。

一聲殿下,足以令他清楚麵前之人的身份——昭華長公主。

雲清儀氣色極差,對著門外平靜地回複:“本宮無礙,都退下”,又對闖進來的不速之客道:“把刀放下,馬上出去。”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話音剛落他便察覺出了房中異樣——熏爐有問題。

熏爐中燃著媚藥,眼前的人氣色雖差但雙頰緋紅。

他伸手向浴桶中一探——是冷水。

雲清儀開口向他解釋道:“本宮體寒,治療的方子裏有令人情動的東西”

她需要令自身情動發熱才能逼出寒毒。

若是以前衛珩還能運功逼出媚藥,但現在他功力盡失,肩胛上的傷口也因逃脫追殺時失血過多。

此刻他的身體燥熱無比,腿腳一軟“撲通”一聲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這副情景落在雲清儀眼裏卻全然不同,她隻看見他渾身通紅,已然像一個理智全失還拚命抵抗媚藥霸道藥性的小可憐。

所有人都懼怕他的權勢,止步他的陰鷙,但這一切雲清儀通通不知道。

那一瞬間,她隻覺得他破碎得像隻濕漉漉的小狗。

見狀,她思考半刻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突然從浴桶中站起身,披上外袍緩步走向他:“罷了,就當是你給本宮的賠禮。”

伸手摘下男人臉上的黑紗,隻見他眉眼冷峭,鼻梁高挺,狹長的桃花眸在媚藥的作用下水光豔豔,一副瀲灩的風情,惑人心神。

“如此姿色也不算辱沒了本宮。”

她勾著他向床榻處走去,繡紋繁複的雲帷垂落,春宵帳暖,一室荒唐。

等她再醒來時,隻見床榻邊跪著一個男人,一襲黑衣下身姿挺拔,寬肩窄臀,腰身精瘦,脖頸處綻放的點點紅梅仿佛在向她訴說著昨晚的瘋狂。

昨晚的他十分清醒,雖功力盡失但製服一個身嬌體弱的女子易如反掌。

他也不清楚為何自己什麼都沒有做,任由自己和長公主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如今他武功盡失,朝廷局勢尚未明朗,東廠他的心腹中已然出現了叛徒,此時回去實非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