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件讓我對“要給孩子自由”的言論,產生了小小的質疑,而真正讓我改變給孩子無限製自由觀點的事件,是路路上了一年級後的事。
路路一年級的時候認識了幾個同學,有一段時間他經常放學不回家,和那幾個孩子在一起玩。有時候天都黑了,路路爸還要到學校或者那幾個孩子家裏去接路路。盡管他玩成這樣,我們還是沒有限製他的自由,他想留校踢球或者去同學家,隻要提前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基本上都會答應。可能是由於這點,路路倒是從沒有隱瞞過什麼,但是隨著他玩得時間越來越晚,我們越來越擔心。路路學校放學的時間是每天下午3:30,然後他會和其他同學一樣,上一節鋼琴課,在老師的監督下做作業,最晚5:30,學生們就會離開學校。
在路路認識了那群朋友後,經常是在晚上7:00以後才回家,有時他們會留在學校踢球,有時他們會到彼此的家裏去“研究”問題。路路也曾邀請過那幾個朋友來家,而我也曾替他好友繁忙的父母接過他們幾次。我們也與那幾個孩子的父母取得了聯係,經常就孩子的教育、學習進行交流。運氣好的是,我們幾家都在一條公交線上,有時候他們那邊送孩子上了公交,然後給孩子的家長打個電話,而這邊的家長會根據路程的長短,估計時間在自己家門口的公交站接孩子。幾次下來,孩子比較安全地到家,我們家長間的情感似乎也親密了不少。
秋冬季節,白晝短,下午6點多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路路還是不回家。後來,我們與路路約定時間,要他必須在下午6:30之前到家,而從學校到家坐車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約定後,路路有時會遵守約定按時回家,有時會很晚才回來,問他幹嘛去了,他就說玩去了,忘記時間了。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個月後,路路開始要求增加零用錢,問他要幹嘛,給我們的回答是跟小夥伴出去玩,別人曾經給他買過好幾次吃的,現在他要“回禮”。雖然我給路路增加了零用錢,但是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有什麼問題。由於我和路路爸一直忙,而路路姥姥身體不好,路路也從沒騙過我們,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內,路路又要求增加零用錢,我和路路爸都沒答應。
那個月有一天,超過了約定的時間,路路還沒回來,我給他平時在一起玩的好朋友家裏打電話,結果幾個家長通了電話後才發現孩子根本不在某個同學的家裏,路路和我說是到宇航家玩,而宇航媽媽告訴我,宇航說是到叮叮家玩,叮叮則告訴爸爸媽媽在路路家玩,結果都不在。這些孩子在父母眼裏都是好孩子,誰能想到他們撒謊呢?
我打過電話後,幾家的父母都著急了,說這些孩子這麼晚去哪了,問同學、班主任,滿大街找,最後終於在宇航家附近一家黑電子遊戲廳找到了3個孩子,大人們的臉自然都是黑的,而孩子也發現自己犯了錯誤,低著頭不敢看家長。大人們把孩子各自拉回家“審問”,我和路路爸自然也是怒火攻心,但是考慮到還沒弄清緣由,一路上克製著火氣,準備回家問路路怎麼回事。
回家後,路路低著頭不敢看我們,還沒等我們問,他自己就講了事情的緣故。他們一開始隻是單純地踢足球,或者去好朋友家玩。就是上個星期,路路和宇航、叮叮早早地做完作業,就和老師說去踢足球了。一開始他們也確實想要踢足球,路路口渴了,再加上有一顆要“回禮”的心,就和宇航、叮叮一起出了校門買飲料,並相約一起到宇航家附近的鐵道學院的球場踢球。由於他們經常坐公交車,所以非常熟悉地上了車。而老師以為他們在自己學校的球場踢球,家長以為還沒到接孩子的時間。到了宇航家,幾個孩子放下了書包,並拜托宇航媽媽給叮叮家和我家打了電話,就拿著足球下去了。
說到這裏,我想起了那天,當時宇航媽媽還欣喜地說孩子沒接就自己回來了,還很自豪我們的獨立教育教得好。當時,我還有點小得意,以為自己教育得多麼好。結果3個孩子去買果汁的時候,發現果汁店旁邊的小胡同裏傳出有意思的音樂,走到門口又發現花花綠綠的各種遊戲機,裏麵還有中學生在玩。他們三個口袋裏恰巧有零用錢,就經受不住誘惑去玩了一會兒。誰知這次以後,他們總覺得遊戲機好玩,於是就相約編個瞎話,打算今天好好玩一下,沒想到被爸爸媽媽發現了。
聽到這兒,我和路路爸一陣心驚,幸虧我們發現得早,孩子還沒有被遊戲廳裏那些近似於賭博的遊戲迷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想想隻一次,孩子就覺得遊戲廳的遊戲有趣,玩過幾次之後,難免會被這種賭博遊戲著迷,到時候再想挽救孩子恐怕就為時已晚了。雖然路路做錯了事,但是責任不隻是他自己,我們做父母的也有責任。路路才7歲,還沒有完全的自我控製能力,而我一直以為給孩子足夠自由,讓他做他想做的就好,卻忽略了他需要麵對的各種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