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梨停住,咬了咬唇,眨落眼底濕意。
再回頭時,已換上了平和的淡笑:“沒什麼,剛剛在衛生間摔了一跤。”
“我記得你好像擁有治愈之力?什麼跤能讓你摔這麼重?”
來人顯然並不相信。
江雪梨盯著他,仍舊固執地搖了搖頭:“李教官,多謝你的關心,但我真的沒事。”
說完,她朝對方微微點了點頭,單手攀著道路一側的牆壁,繼續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因為這次測驗成績突出,她已經搬到了花園洋房裏住。
身後,偶然路過這邊的李澤漠,看著衣衫狼狽、渾身濕透的少女,眉頭皺了皺。
她的白色襯衣被扯爛了好大一道口子,因為被淋濕,紅色血痕和肌膚都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若她哭哭啼啼求助便也罷了。
偏那少女明顯遭人欺淩,卻還獨立自強地拒絕別人的幫助。
人有時候,不是因為傷得慘烈而楚楚可憐,而是因為身處逆境依舊不卑不亢不屈才令人心動。
李澤漠從小身份高貴,武力超群,接觸的都是名門千金,哪兒見過這種在疾風驟雨中依舊頑強綻放的小白花。
看似柔弱,卻有幾分風吹不倒雨打不垮的執拗。
眼前的畫麵不知哪裏觸動了他。
他上前幾步,麵無表情地脫下外衣:“披著吧。”
溫暖寬大的外衣驀地被人披在自己肩頭。
江雪梨一愣,抬頭看了看身側英俊高大的男人。
他隻餘一件白色襯衫,輪廓硬朗。
給江雪梨披上衣服後,卻沒有對她看,而是目視前方道:“住哪兒?我送你過去。”
他沒有再追問。
兩人沉默走在這條校園街道上。
隻不過,這種狀況實在惹人猜疑,一路上經過的學生無不側目。
雖然表麵上沒有表現出異樣,但一走過後,就會忍不住竊竊私語。
“那不是那個國一的江雪梨麼?據說來自貧民窟!”
“啊?貧民窟的賤民也能進來讀書啊?怎麼進來的?”
“據說是走了狗屎運覺醒成為了一個術士,不過我猜,怕是勾搭上什麼人咯……”
“嘖,那不是李教官麼?他們怎麼會走在一起?我沒看錯的話,江雪梨身上披的是李教官的衣服吧?”
“喂!你說什麼呢?李教官可是李閥嫡係,我們李教官怎麼會和那種女的扯上關係?!”
……
聽著這些流言蜚語。
江雪梨輕輕歎了口氣:“這樣一來,我更解釋不清了。”
李澤漠冷笑:“需要解釋什麼?學院有學院的規矩,下次再有人找你麻煩,直接來衛兵隊找我。”
李家的人,或俊美或儒雅。
李澤漠是個另類。
他冷峻得像一棵孤立懸崖的鬆,迎風淩雲,筆直如劍,剛正得讓人覺得在他麵前耍心眼都是褻瀆。
江雪梨眼底有幾分濕意,她垂下眸,又走了一段路,停下。
“我到了。”江雪梨看向李澤漠,微微一笑,“謝謝李教官的衣服。”
她想了想,歪頭道:“我洗幹淨給你送回去。”
這笑容有幾分晃眼。
李澤漠撇開頭,摸了下耳垂道:“一件衣服而已,不必在意。”
江雪梨搖頭堅定道:“不,我在意的是李教官拳拳相護之情。”
李澤漠聞言不自覺眉眼舒展開來。
但隨即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喜形於色,轉眼收斂,瞥向這棟花園洋房,有話沒話問道:“你住這兒?”
人都停在這兒了,可不就是住這兒麼?問的什麼廢話。
李澤漠暗惱,覺得自己今天有點蠢。
“是的,我這次考了全年級第四,可以在這五棟裏隨便挑。”江雪梨笑著解釋道,“不過,我挑的時候隻剩這兩棟了。”